那些人突然就安静下来,紧紧盯着他的笔尖,眼底露出渴望。
伊舟却没有继续动作,在那些人要忍不住的时候,他突然放下笔,抬手捂住脸,一幕幕画面闪现在他的脑海里。
有男人给幼崽喂食的,有教他认字的,有抱着他玩闹的。
画面渐渐变换,里面的幼崽变成了人,从只比男人小腿高一点,到长及腰部,再到胸口、肩膀。
最后的画面是一个山脚下,山脚有许多人,他被另一人护在怀里,周围罡风凌冽。
那人抬手摸了摸他的头,轻声说:“别怕,我很快就来。”
画面中的男人一直看不清面容,但熟悉感却是真实存在,有什么话想要说却想不起来,直到那人最后一句话开口,那铭记于心的称呼才脱口而出。
“师父。”
他终于全部想起来了!
听到这个称呼,房间里静默了一瞬,随后声音又开始加大,一句接着一句。
“舟舟你别胡思乱想,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做手术。”
“难道你不想继续活下去了吗?”
“你要是死了,爸爸妈妈该多么伤心。”
“这种叫不孝你知道吗?!”
“你死了妈也不想活了,我陪你一起去。”
声音越来越急切,也越说越严重。
伊舟放下盖在手上的脸,面向看些已经看不清面容的“人”。
“手术我不做了。”在那些狼一样的眼神中,他开口说:“我很庆幸能托生在我原来的家里,享受父母十几年的宠爱,但那个我已经死了。”
“如果有可能,我会回去看看我的爸爸妈妈,但不是现在。”周围的画面越来越模糊,隐约还传来几声咒骂,伊舟抬手撕碎那张手术同意书,开口道:“不是在你给我编织的幻境中。”
纸张碎末被吹散,周围画面崩坏的越来越快,一阵强光照来,伊舟被刺得闭上眼睛,身体的虚弱感消失,一阵阵暖流涌进体内,融进血r_ou_,让身体变得愈发强悍。
耳边传来一声剑鸣,伊舟睁开眼睛,他还在那个灵泉旁边,周围是被雷劫洗劫过的景象,揽月散落在身旁,离他不远处,站着个白衣修士。
身体中的暖流还在,天空劫云渐渐消散,露出云朵后面的阳光,重新照耀天地。
男人走近,弯腰把他横抱起来,动作温柔。
伊舟抬起胳膊捏拳,感觉身体有使不完的力量。
他靠在那人胸口处,开口说道:“师父,我好像在刚刚又变厉害了一点。”
旁边的人答:“那是渡劫之后天地予以修士的奖励。”
“这样啊。”伊舟放下手,放在身下的胳膊上:“那最后一下是心劫吗?”
“对。”
“我是不是过了很久?”
“也没有很久。”司恒垂下眼,从上往下看,能看到少年纤长的眼睫,和经过雷劫后黑乎乎的脸蛋,他说:“不过两个时辰。”
“竟然才这么会功夫!”伊舟惊叹:“我在幻境里面呆了两个多月呢!”
男人把徒弟身上的碎布清除,把人重新放进灵泉中,轻笑道:“幻境时间与现实时间不一样,你走了那么多次问心路,还瞎惊讶什么。”
“那不一样啊。”伊舟鼓了鼓嘴反驳,却又说不出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司恒鞠起一碰水,把他半边脸上的黑灰擦干净:“闭眼。”
“哦”伊舟闭上眼,感受对方在他脸上的动作,当手指划到唇边时,他突然开口:“师父。”
“嗯?”
伊舟问:“你不问我心劫看到了什么吗?”
“你想说的话自然会说。”
心劫所代表的,都是修士最渴望、最恐惧、或者最遗憾的事物。
虽然这次安然度过,代表着他的心境更加圆满,但不代表把那些事情重新说出口,修士会毫无感觉。
伊舟说:“我看到你把握头顶上的毛剃了,然后骗我说是秃了,还怪我长得不好看。”
脸上的手指几不可见地停顿了下,岸上的人表情沉稳,眼也不眨地说:“幻境的事情当不得真。”
“可我还看到你给我烤r_ou_了啊。”
“那东西自然真真假假让人分不清楚才好。”脸上的手指划到脖子上,男人开口道:“可以睁眼了。”
“哦”伊舟刚一睁眼,就转头盯着司恒,想在他脸上发现类似于羞愧的表情。
然而他失败了,司恒面色一如往常,什么东西都看不出。
对方手指捏在他下颚上,强硬地把他的头掰回去:“这么扭着洗不干净。”
“可这明明一个小法术就能搞定的事情。”伊舟嘟囔着,说话的时候喉结在男人手心滚动:“师父你偏那么麻烦。”
脖子上的手撤走,头顶被人敲了下,司恒淡淡的说:“剩下的自己洗,不许用法术。”
早就被各种法术样惯了的人哀嚎一声,撅着嘴不干:“为什么不能用法术!”
“这是对你不尊师重道的惩罚。”
“谁说我不尊师重道了,就会给我扣高帽子。”伊舟愤愤不平,又不能真的像个黑炭一样滚出去,只好不清不愿开始给自己搓洗。
他洗的时候司恒就在旁边看着,在他洗到肚子的时候突然开口问:“你的心魔就是这个?”
“什么?”伊舟愣了下。
“心魔就是秃头吗?”司恒问。
他的神情很认真,原本以为只是在刚捡到徒弟时的一时兴起,若无人提起他都要忘得差不多。
但若是真的因为他一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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