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七低下头,被雨水打湿的紫色穗子就贴在她脸边。
她说:“我不喜欢把自己的底牌掀出来,一般到这里,我就要开始糊弄人了,说是你自己说漏嘴……什么的。”
就像那时,她对君晨说她为什么能看出皇后娘娘就是与莫砚联手的幕后之人一样。
因为线索找到答案,和因为答案找到线索是两回事。
她总喜欢用她不愿意告诉别人的线索找到答案,最后再用答案找到别的更好解释的线索,告诉别人,自己就是这么找到答案的。
因为真的线索说起来太过复杂了,她怕别人追问,懒得解释太详细。
但是今天----
“但是今天……没心情编谎。”
温七低着头,雨水落下,顺着她的头发滑下脖颈,一点点冲刷掉了她用来遮盖红印的脂粉。
“一个人,就算站在那里,什么话都不说,也能透露出很多讯息来。”
“若是开口说了话,那就更加多了。”
“衣着打扮,透露你的喜好与审美,一言一行,流露出你从小到大的教养,花销用度,体现你的生活是否富裕,眼睛唇角,暴露你对人事物的态度……吐息、口吻、手脚摆放、看人的眼神,只要你活着,你的身体就是细作,会告诉别人你所有的一切”
温七话音一转:“当然,光靠这些,猜再多都不过是臆测,最后让我确定的,是我四姐对你的态度----她认识你,却装作不认识。”
温七起身,走向被雨渐渐淋熄了大火的山林。
雨幕之中,传来她的声音:“具体的,下次再聊。”
大雨倾盆,贺珍珍在帐篷前呆坐了许久,不是特别想进去躲雨。
许多过来救人的人都朝着安置伤员的帐篷来了。
这些帐篷是从颖城城军那里借来的,搭了许多,所以容纳伤员和来帮忙的人绰绰有余。
他们一个个跑进帐篷内,显得坐在帐篷外的贺珍珍格外奇怪。
有人让贺珍珍进去,贺珍珍摆了摆手,说想再坐一会儿。
最后是姬欣月看到她像个傻子一样坐着淋雨,就跑了过来。
姬欣月撑着伞。
大雨虽然下得突然,但伞还是有的,只是不多,姬欣月头一个就拿到了伞。
但是她把伞给了寻息,让寻息把望舒送到帐篷躲雨。
于是又有人给了姬欣月一把伞。
虽然经历了一些糟心事,但姬欣月本人在江湖人眼中的地位还是特殊的。
姬欣月在贺珍珍面前站定,微微倾斜雨伞,挡住了落在贺珍珍头上的雨水。
姬欣月:“贺姑娘?”
贺珍珍抬头,看向姬欣月,本想扯扯嘴角露出个笑容来的,可惜并不成功,只能放弃,对姬欣月说:“你妹妹她,知道我是谁了。”
姬欣月微微讶异,却又很快恢复正常:“如果是她的话,不奇怪。”
温七从小就因为哑疾备受照顾,对医者这个身份敏锐些,不奇怪。
姬欣月朝她伸出手:“起来吧,别着凉了,你还得,照顾你哥哥。”
贺珍珍点点头,“你说的是。”
贺承志伤得不轻,没有大哥,她就只能靠自己了。
她拉住了姬欣月的手,站起身,跟着姬欣月进了帐篷。
之后的时间,温七说过的话犹在耳畔,贺珍珍从来没想过,这世上居然能有人,这般轻易就猜出她的另一个身份。
她的母亲是苗族女子,嫁入红叶山庄是个巧合。
之后日子过得还可以,也就这么过下去了。
母亲从小就避着人教她苗族的巫蛊之术,可比起养蛊,她更爱用巫医的法子治病救人。
每次母亲说是带她回娘家,其实是带着化名蓝鸢的她,四处游玩。
后来因为救人吃了亏,母亲就给她定了每救一人,必下蛊虫的规矩。
她知道母亲是为她好,就没有拒绝。
她下蛊只为自保,但因为她以蓝鸢的身份出现的时间不多,所以慢慢的,就被人传成了她性子诡秘,想她出手救人就必须同意被她下蛊,若是哪天她不开心了,就会通过蛊虫将曾经的医治对象弄死。
可事实上,她才不是这么奇怪的人。
后来她遇到了姬欣月,虽是同行,两人却因为性格十分合得来。
姬欣月也是除了母亲之外,第二个知道她两个身份的人。
但其实她不是一个善于掩藏自己的人,这点从她相信温七是姬欣月的妹妹,因而心虚起来,故意在温七面前议论天溟教教主就能看出来。
她想表现的对姬欣月的事情一无所知,不然也不会对天溟教的教主这样花痴。
有时候藏得烦了,她就会想,干脆把事情告诉家人好了,但是母亲不让,母亲要求她,必须有自己的倚仗,可以自己保护自己的倚仗。
那时她不懂,只想着未来某一天,她要亮出身份好好吓一吓自己的两位兄长,让他们大跌眼镜。
所以她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她在自己的哥哥面前暴露身份,是因为大哥拿出袖箭要射杀她与二哥。
她用蛊虫杀死大哥的时候,大哥眼里的不敢置信和她曾经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
大哥体内的蛊虫是曾经行走江湖受重伤,她以蓝鸢的身份治疗时下在他身上的。
那时她怕大哥认出她,因此没给他任何特殊的优待,与旁人一样给他下了蛊。
之后一直没机会拿出来,且那蛊虫性寒,红叶山庄的功法会让修习者自带体热,她便想着有了蛊虫,也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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