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落,本就无心点菜的温五更是咬碎了牙。
温七捧着菜单指了好几个菜让小二记下,心里淡淡回了一句:是是是,你不是随便来的,你是跪着进来的。
“怎么?难道聚贤楼还定下了女子需三跪九叩才能进来的规矩?”如同听到了温七在想什么,一道声音就这么反问了回去。
温七一愣,没有抬眼去看,只凭着声音,就认出了这是刚刚那位九公子说的。
温瑶被君晨的反问给问住了,偏偏君晨语气十分惊讶,听着就像是真的在疑惑一般,她只能支支吾吾道:“不、不是这个意思……”
顾谨言看君晨是真心实意在困惑,一脸的惊讶就像是听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就以为君晨是真的误解了温瑶口中的“不能随便来”的意思,忍不住笑了起来。
楼里其他人也觉得好笑,笑这位九公子性情纯稚。
但温瑶却有种别人若有若无的笑意都是在笑她的错觉,难得局促起来。
最后还是顾谨言笑着解释道:“小六不是那个意思,她是说聚贤楼多为男子去处,女孩家来这里终归不太好。”
温七继续在心里回了一句:哦,不知道的还以为聚贤楼是青楼呢。
九公子依旧一脸困惑:“这话说的也很奇怪,又不是青楼楚馆,女子来这为何不好?”
聚贤楼内终于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可笑完大家又觉得君晨说的没错,平日里温瑶假扮男子来,他们也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么其他女子就不能来了?
还有心思比较敏感的,回想温瑶所说,心里居然有些别扭了起来。
以往只觉得温瑶格外不同,她不像别的女子般自我贬低,敢于证明自己,为女子说话,这也是为什么她从本事上来讲并不如在场的人,但也不会有人为难看低她的缘故。可现在看来,温瑶似乎并不是真的觉得女子不比男子差,而是觉得自己不比男子差,且打着女子的名头罢了,心里还是和世俗一样,觉得女子就该为男子避让。
顾三少爷还真就被君晨给问住了,最后只能告饶,连声说女子来这很是寻常,求君晨别再问他了。
君晨这才罢休,聚贤楼内对温五温七二人的关注也少了不少。
温五松了一口气,回过神发现,温七居然都已经把菜点好了。
聚贤楼的饭菜是真的好吃,茶也好喝,温七吃饱喝足捧着热茶靠在窗边就不想走了。
温五也是如此,而且窗边煨着热茶,小炉子暖和又是午后,简直舒服得令人昏昏欲睡。
另一边,君晨有意无意探问了几句。
温瑶对刚刚的事情耿耿于怀,就算知道不好,也总想说出些什么,让人知道自己那两个姐妹不如自己,便也假作无意,说出了温五是家中庶女,温七是哑巴的事情。
君晨十五岁离京前可是皇帝拿残缺茶具折磨国师的忠实观众,自然清楚国师受不了残缺之物不仅仅是坊间传闻。
确定了温七不是他要找的“小七”,君晨立马就变得兴致缺缺起来,正准备离开,就看见一人跑进聚贤楼,蹬蹬蹬上了二楼,冲进他们隔壁。
随后便是一阵喧哗,君晨身边的人看出君晨好奇,就问了几句,才知道那是马家的公子,说是拿出了家里祖传的机关匣子,带过来让众人解一解这机关。
君晨想起了皇帝曾和他说过,小七学的是机关术与谋略。
虽然温七是哑巴,但不知道为什么君晨就是忘不掉温七刚刚那一眼。
他略加思索,随即摆出一副对机关匣子很感兴趣的样子来。
知道君晨是谁的顾谨言果然就去了隔壁,把那位马公子和他的机关匣子请了过来。
温瑶被顾三少爷宠惯了,以为顾谨言是为了她去请的人,就头一个伸手去拿了机关匣子。
顾谨言看君晨没有因此不悦,也就随着温瑶去了。
马常温也是聚贤楼的常客,知道顾三少爷格外照顾温瑶,也没说什么,而是看向了初次见面的君晨。顾谨言略微介绍了一下,见君晨一直看着温瑶手中的机关匣子,便忍不住炫耀了一句。
“上回也是这样,谁都打不开的盒子,小六拿到手里就打开了,没准这次也是小六打开的。”
君晨果然感兴趣地“哦?”了一声。
顾三少爷说道:“常温最喜欢摆弄这些东西,上回也是带了和这个差不多大小的盒子来,传遍全楼都无人打开,还是小六发现那盒子上的机括是假的,得从侧边推开。”
马常温身材圆融,坐下后也不客气,直接说道:“这次不可能了,上回那个盒子我是打开过才拿过来的,这次这个匣子别说我了,便是我父亲也打不开。”
马常温喜欢机关就是受他父亲马高的影响,马高在工部任职,负责监工九曲楼的也是他。
君晨故意问:“这次也要传遍全楼?”
马常温心宽的很,就好像那个匣子不是他从家里偷偷带出来的一样,随意道:“试试呗,万一谁给打开了呢。”
那边温瑶摆弄许久,发现从侧面推开或地下弄开的小聪明这回用不上了,只能放弃:“这也太难了。”
马常温:“看吧。”
顾三少爷安慰了温瑶几句,然后把机关匣子递给了君晨君晨对机关匣子的态度很奇怪,他接手匣子略一摆弄就把匣子给了别人,但视线却始终落在匣子上不曾离开过,也说不清到底是感兴趣还是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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