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段贤是个很会交朋友的人,很快找到了个话题和弈清聊了起来,不至于路上太过安静。不过他找的这个切入点也是很犀利了,因为他和弈清聊的是抑郁症的事。
“你现在精神状态好了很多。”段贤先开口说道。
弈清挑了下眉,含糊地应着,“是吗?”
“我知道你前一段时间得抑郁症的事情。”段贤笑眯眯地说,“这根本不是秘密,圈内人基本都知道,毕竟这个圈子里太多得这病的了。”就连他都不能幸免。
高强度密集的工作,人前又要努力维持体面,不停地堆积的心理压力无处释放,人就是这样把自己逼出病来的。
段贤推搡了一下她的肩膀,朝她挤眉弄眼,“说说吧,那些日子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弈清其实并不太想在镜头前说起这件事,她不是个喜欢卖惨博同情的人,她轻描淡写地说着,“靠爱。”
段贤摇了摇头,眼中流露出不相信的目光,“没你说的那么简单。明明每天都能看见升起的太阳,却感觉自己都像是如坠深渊,再也看不到希望一样。”
弈清诧异地看向他,他描述地如此贴切,眼看就深有体会。但是,难道他……
段贤脸上出现一抹苦笑,默认了。
想不到吧,一个喜剧演员,整天一副没有烦恼的小模样,给大家带来无数欢乐,背地里却深受抑郁症的困扰。
他望着蔚蓝的天空,眼神有些放空,“像是心口压了一块大石头,让你再也难以开怀大笑……”
弈清听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种心理疾病和身体上的疾病痛苦不同,这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
她默默地听着段贤发泄一般的话,一边跟在他身后走着。有时候人并不是需要别人苍白无力的安慰,只是想找一个人倾诉,发泄一直憋在心里的苦闷。
至于这份宣泄了有几份是作秀,恐怕只有段贤自己心里知道了。他又不是没带眼睛出门,身后跟着的摄影师那么两个大活人和扛着的两台机器他能没看到吗?他说的话自然都是他想让观众们听到的,五分真五分假罢了。
谁能完完全全在镜头前展示真正的自己呢?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四周静悄悄的,正值丰收的秋天里却一个劳作的人都没有。明明是个昌盛的村庄,此刻却人烟稀少,显得有些诡异。
尤其当弈清看到麦苗地边的路上栓了一条大黄狗时,心中的诡异感更是骤然蹿升。田里没有一个人,不放稻草人,放只狗在这里?
她也不敢多言,莫名其妙地打量了几眼,跟着还在感春伤秋的段贤来到了萝卜地。
段贤眼睛很尖地看到萝卜地里有一处异常的地方,周围都是黄色的泥土,偏偏有一小块地方盖了黑色的土。他脑中灵光一现,不禁想通了为什么录制开始前,节目组让他们每个人选一样道具了。
“咳,清清啊,我们分开拔萝卜吧,这样效率高一点。”段贤强装自然地支开弈清,想要给自己营造一个独处的机会。
弈清干脆地点头,“好啊。”然后大步走到萝卜地的另一头,弯腰开始埋头苦干。
段贤悄悄地向那一小块黑土地挪动,自以为神不知怪不觉。过了一会儿,他终于走到那块黑土地前了,他抬头张望了一下弈清,见她还在自顾自地拔萝卜,不由地稍稍放下了一些戒心。
他屏住呼吸,动作极轻地掏出身后背着的小包里的一把黑色的小锄头,像是做贼一般紧张地埋头挖了起来。没多久,他挖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件,翻出来一看是个小匣子,打开里面是一张被人扯下来的五月份日历,在五月五日那天用红笔圈了起来。
这无疑就是一条指向一千万的线索。段贤盯着手里握着的日历不禁陷入苦思冥想,连身边的响动都没能听见。
“原来这些道具是这么用的啊。”弈清的声音在他身后不远处响起,吓了他一大跳。
段贤慌乱地把那页日历胡乱地塞到包里,无力地否认着,“啊什么道具?这估计就是路人随手丢的垃圾……我随手、随手捡起来了,每个人都有职责□□护环境的好公民。”
弈清好笑地摇摇头,抱着几根大白萝卜往回走,她早就在出声说话前把段贤手里的那纸日历看了个仔细。
五月五日,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正午时分,所有人带着采回来的农作物开始准备午饭,而厨艺在《乡下的生活》得到认证的弈清被众人理所应当地推到主厨的位置,忙得不可开交。
炉子是那种土炉,生在院子里,大家都在院子里忙着洗菜、剁菜,弈清来来回回地在院子和厨房间穿梭,把要用到的东西拿出来。
在第四次走进厨房,弈清去开冰箱拿啤酒,准备等下做啤酒鸭。她开冰箱门的动作突然停下了,屋里的摄像头警觉地对准她,记录下了她脸上细微的表情。
弈清从刚刚就感觉贴在冰箱上的这张便签诡异得很,她仔细看着,只见上面写着:
1o1
1o
1
o
她眉头轻拧,感觉这一定是条线索,指向一千万的藏身之处。但是……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弈清心态崩了,这101是什么?那部动画片101忠狗吗?但中间那个0比正常的0要圆,远远看去像一个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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