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樊舒心打了一个寒战,鼻水流了出来。她在被窝里小心扭动着身体,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纸巾。
“是不是被子不够厚啊?”欧歌弱弱地问了一句。
“你没睡着啊?”樊舒心决定趁这次机会,询问欧歌一个困扰了她很久的问题,她的语气愈发怨念起来:“不是被子不够厚……问题是你干嘛一直背对着我贴着床边睡觉啊,中间留条缝,热气都跑出去了。”樊舒心抱怨了一通,索性开了台灯,坐起身倚在床靠上,把鼻水擦拭干净。
“……那你要我怎么睡?”欧歌将手臂枕在脑袋下面,语气尴尬地反问道。
“靠着我睡啊……你难道打算在我们俩中间腾出个位子放枕头吗?”
在樊舒心的厉声“训斥”下,欧歌一个翻身,贴了过来,刹时间,被子上激起一阵波浪,冷风钻进被褥,樊舒心又打了一个寒噤。
“喂!你动作小点,冷死我了。”
欧歌的一只手臂拴住樊舒心的腹部,“冷的话就快进来。”欧歌瓮声瓮气地说。
樊舒心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欧歌的手禁锢住了,温热从腹部延展开。垂头一看,欧歌的头发蹭着自己的睡衣,鼻梁抵住自己的手臂,他闭着眼睛,睫毛正微微煽动着,似乎已经进入梦乡。
她深吸一口气,关了台灯,缓缓蛰伏进被子里。
欧歌像个加长版的电暖袋,贴着他睡觉,樊舒心感觉自己从内到外都在发烫,甚至手心都开始冒汗。
他的呼吸打在她的耳朵上,很痒。她的身子僵化了,完全不敢挪动一分一厘,她害怕只要动一下,就会把欧歌吵醒。
“你……睡着了?”樊舒心以为自己在自言自语,下一秒却听见欧歌在自己耳边用气声念道:“还没,想等你先睡着。现在不冷了吧?”
“哦……那以后,你别再贴着床沿睡了。”樊舒心觉得自己的声音在半夜里听起来很空灵。
“好。”欧歌又将她箍紧了一点。
早上醒来,樊舒心发现自己整个人都窝在欧歌的臂弯里。他的胸口贴着她的脊背,平稳的呼吸在她的发丝之间游离,她感到腿上多了些份量,伸手往下勘探了一把才发现是欧歌的一条腿搭在自己腿上……
她握住了他揽着自己的那只手,好宽厚好温暖哦!
“你醒了?”欧歌在她耳朵后方轻声问道,他的起床嗓要比他平日里的声音深沉得多。
“嗯……”樊舒心回想起以前他们睡在一起时,谁先醒过来谁就先起床。可这次是同时醒来,这该怎么操作?换衣服什么的……要是跑到卫生间去换,会不会显得太生疏了?但若是当着他的面换……一时间,羞涩、紧张、矛盾、纠结,各种困扰和顾忌一股脑地涌进她的脑里。
“我先起床,弄早餐。”欧歌小心翼翼地从被窝中撤离,起身后又把自己一边的被子贴紧樊舒心的后背,把她像蚕蛹一般裹了起来,“你再睡一下吧。”
樊舒心很感激欧歌留下一个空间让她“起床”,他总能在第一时间截获她的心思,并且做出如她心意的动作,他怎么能这么聪明又这么好呢?
她悄悄潜进被子里,鼻翼翕动了一下下,嗯,记住了,这是欧歌身上的气味。顿时,她觉得神清气爽,便一骨碌地换上毛衣和居家棉裤,起身铺床。
她走到卫生间门口,却发现门被锁住了。隐约听见卫生间里传出急促的喘息声,是欧歌?他这是在……
她好奇地将耳朵贴着门,那呼吸声明显被刻意压低了音量……樊舒心倏地捂住嘴,随后又坏笑着走开了。
过了一会儿,欧歌掖着身前的衣襟,微微佝着背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在客厅碰到了正在看电视的樊舒心,他脸上泛起一阵羞赧,脚步有些慌乱地往厨房的方向赶。
“你的方法好像和别的男人不太一样。”樊舒心正盯着电视节目看,说的话却让欧歌的双脚吸在了地面上。
“……我现在只能用这个方法,也……习惯了。”欧歌偏着头向她解释道。
“也没想过找我帮忙?”
欧歌觉得头上像是被抡了一拳头,眼睛周围似乎有星星在摇晃,“这个……等你什么时候做好准备再说吧……我不急……”说出这句有点违心的话,他感到一阵口干舌燥,喉头生烟。
“你怎么知道我没做好准备?”
“我就是知道……”欧歌觉得自己若是再与樊舒心就这个问题争辩下去的话,恐怕又要折返去卫生间再对自己进行一番“处理”,“我先去弄一下……早饭哦。”他几乎是踉踉跄跄,一跛一拐地跌进厨房的。
早上的“形势”不佳,害得欧歌手脚也不麻利了,只简单准备了烤土司、煎鸡蛋和奶咖作为早餐。
整个用餐过程中,他们俩都没说话,樊舒心一直凝视着欧歌的一举一动,似乎对嘴里嚼着什么并不在意,她只觉得欧歌“羞涩”可餐。而在欧歌看来,身旁的樊舒心就像个瓦数超大的探照灯,她的目光让他觉得自己仿佛赤身luǒ_tǐ地暴露在她面前,他怯生生地埋头吃东西,心底里似乎却在享受樊舒心的“探照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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