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泰安及时地出现了。
而陈继尧却诡异地与太子起了争执,连半点面子都不愿意做,宁死也不愿放太子入府。
“这样看起来,倒像是那陈继尧心中有鬼。”小太子想了想,又回过头来盯着明显心虚的泰安看:“你可是在府中撞到陈继尧了?”
呃,她不但撞到了,还化作胡姬的样子冲他哭诉呢。
泰安顾左右而言他,小太子长叹一口气,轻轻抚了下她的头发:“算了,这样也好。”
也算歪打正着,陈继尧因为撞见泰安而心中有鬼,生怕有人构陷他行巫蛊之术,死活不肯放太子入府。小太子顺水推舟,在府门外面演了一出戏,被一道“黑影”冲入怀里,重伤吐血。
这样一来,反倒阴差阳错坐实了陈继尧行“巫蛊之术”的罪名。
“陈继尧会怀疑当时在他身后煽风点火的陈继良,而陈继良恐怕会怀疑陈继尧自导自演一出好戏。”太子说,“且让他们兄弟自相残杀罢,我坐收渔翁之利。”
话音刚落,他又正了颜色,对泰安说:“你呢?可知错了?贸贸然跑出去,险些给我惹到大祸,半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探听得出来,是不是?”
泰安着急,连连摇头:“谁说的?我可是偷听到了陈继尧打算如何对大司马下手?”
小太子一惊,问道:“怎么下手?”
泰安点点头,郑重其事地说:“毒马。”
第49章 毒计
泰安藏身草垛, 恰将陈继尧和马倌之间对话听了个分明,此时努力回忆, 一一说给小太子听。
太子沉吟片刻:“紫花苜蓿是上好草料, 烟叶有毒,掺在草料中于马匹有毒, 这话半点不假。”
“但是用这招来诛杀大司马, 恐怕很难成功。”太子笃定地说,“陈继尧在府中人脉虽广, 人缘虽佳,可到底因为从来不曾手握实权, 而缺少真正死忠。”
处境尴尬, 形容的是陈继尧,又何尝不是此时的小太子?
身边分明有人可供差遣,可是又确然无人可信。
小太子将心比心,不由苦笑出声:若是换了他, 真心相信的人恐怕也唯有泰安一人。
可见陈继尧想要做事不难,可是想要人替他卖命生死,倒没那么简单。
“马倌问陈继尧想整蛊谁,言里言外都轻描淡写十分轻松, 可见并不知道陈继尧真实的目的是诛杀大司马,而是误以为府中有人得罪了陈继尧,惹来他的嫉恨, 要毒马略施惩戒。”太子说, 脑海中骤然浮现起泰安逃走当晚, 他迷迷糊糊中做的那个梦。
合德太子。
“这就对了。马倌依照陈继尧的吩咐毒马,而陈继尧真正想要诛杀的人,却是他亲生的父亲,陈克令。”
“大司马戎马半生,又怎会提防自己死在马背上?而旁人,又如何能想象得到会有人用坠马这个如此愚蠢的法子来杀害大司马?”
有的时候,最不可能的可能,反倒是最可能的可能。
泰安脸色煞白,听明白了小太子的言外之意。
陈继尧是受了三十年前她亲生兄长坠亡的启发,而要故技重施对大司马下手。
当年合德太子正值壮年,又是中宗独子,自幼爱武,几乎算得马背上长大。他坠马那日,身边全是多年跟随的率卫,胯/下爱骑却不知为何突然间发疯,生生将合德太子从马背上抛下。
兄长坠亡一事,乃是大燕一朝百年来最大的未解之谜。
泰安到死,仍未触及兄长坠亡真相半分。
她此时嘴唇嗫喏,看着小太子颤着声音问:“可是陈家知道些内幕”
太子轻轻摇头:“不,应当是野史中的传闻。”
陈继尧混迹烟花地,镇日与三教九流打交道,怕是将些奇门遁甲听了个耳熟。
“陈继尧提到的灯笼,就是坊间传得神乎其神的竹编笼篦,指节大小,再用薄薄一层窗纸糊起来。相传那竹篦韧性十足,可将数只野蜂藏于其中。有薄纸阻拦,野蜂挣脱不开,只能被困在其中。”
“野史里说,合德太子遇害当日,就是李氏指示小人,将这放有野蜂的竹笼悄悄放进合德太子的马鞍下。马鞍和马背尚有一小段空隙,若是无人骑上,野蜂就会好生生地待在竹笼子中。” “但是等合德太子上马之后,马鞍骤然吃重,与马背渐渐贴紧,而藏在马鞍下的竹篦受力变形,而糊着的那层薄纸因此而破裂,一直被封在其中的野蜂仿若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路,狠狠对着马背刺了下去。”
骏马奔驰之中,因后背突生剧痛而发狂飞飙,乃至彻底将合德太子甩了下来摔断了脖子。
泰安听着他的描述,几乎在脑海中勾勒出兄长坠马的情形,心头一阵闷痛。
小太子于心不忍,轻声安慰她:“只是野史里这么说而已。真实情况到底是什么,尚未得知。若是陈继尧当真相信那竹笼如此神奇,又怎会再吩咐马倌在草料中落毒呢?”
陈继尧怕是打了双保险的心思,既要马倌毒马,将马毒至奄奄一息,又要以装裹胡蜂的竹篦夹在马鞍之中,趁着大司马骑马的时候毒杀马匹,再如同李氏暗害合德太子一样暗害同样对马匹毫无防备之心的大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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