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了骗过屈襄都这么努力了,自己不扑腾一下,好像实在是说不过去。似乎力气全部都是屈眳出了,自己坐在这里享受他的成果一样,这样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屈眳一听,他立刻倾过来,上下仔细打量她。目光停在她完全不显露的小腹上,来回的打转。
“算了,父亲来的话,你就不作声。”屈眳说着,冲她俏皮的挤挤眼,“反正父亲盯着的人是我,和半夏的话,估计也就说那两句让你把孩子生下来报给他养的废话。”
半夏听他话语里如此不客气,不由得笑了,“小心左尹听到你这话,会生气!”
屈眳看看左右,此刻左右的侍女都已经屏退,现在室内就剩下他们两人。
“除了你之外,还有谁听到吗?”屈眳反问,还没等半夏答话,他又坐了回去,“到时候父亲听到了,最多把我骂一顿。”
这就是笃定屈襄不会知道了。不过不知道也好,知道了说不定屈襄会真的被气的吐血。
半夏见着屈眳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在她身上,她忍不住开口,“怎么了?”
屈眳道,“父亲让我去雍城委禽,去是要去的,只不过你不在那里,总感觉委禽也挺没意思。”
说着,他直接站起来,“我去给你猎只大雁吧。”
半夏知道所谓的委禽,就是男子亲自猎了大雁送到女方家里来。她还没拉住他呢,屈眳就自己拿起了弓箭等物,带着人一窝蜂的就往外跑。她拉都拉不住。
外面的天是越发冷的厉害了,她就算披着暖暖的狐裘,站在外面一会,也还会觉得手脚发凉。这个天最好还在呆在家里,屈眳倒好,直接跑出去了!
屈眳做好了决定,来去如风,半夏想要拉住他都拉不住,只能瞪眼看着他一路狂奔而去。
“主人就让大夫去吧。”午看到半夏做阿姊那里,脸色有些不好,过来劝说。
“都是大夫的一番心意,若是大夫甚么才不做,那才是不好呢。”午很了解男子们的想法。越是在乎一个女子,才会费尽心机的让女子开心,“只要主人开心了,大夫会很高兴的。”
半夏听午的这么一番话,怎么也觉得很有道理。不过道理是很有道理,她其实还是很希望屈眳留下来陪她啦,毕竟到时候他又要出去了,要过个两个月才能回来,与其在外面,还不如多陪陪她呢。
半夏不说话,但午还能猜出她现在心里想什么,“主人就不要多想了,屈大夫身手很好,说不定很快就回来了呢?”
午这话说的不算错,因为还没过一个多时辰,甚至那边漏壶的水还没有下沉多少。屈眳就又回来了。
人走到外面,她就听到外面一阵的嘎嘎乱叫。
她赶紧出去一看,就见到屈眳的手里提着一只毛色漂亮的大雁,可怜的大雁两只脚都被草绳给捆了,两只翅膀被屈眳提在手里,只能嘎嘎乱叫一通。
“抓到了。”屈眳笑着提起自己手里的大雁。说着学着那些委禽礼中的样子,站在台阶下,仰头看着半夏。
半夏望见他眼里的期待,还是走了下来。甫走到他的面前,屈眳就提着手里的大雁,对她拜身下来。
他今日穿着锦衣,没有照着周礼中来着玄端,但身姿摆在那里,提拔而颀长,哪怕身上不穿着玄端这种礼服,在那里一站,颀长而纤细的腰在广袖下若隐若现,也格外的有一番风姿。
半夏见他突然拜下来,缓了一缓,才明白过来屈眳到底想要干什么。她有些好笑,但是还是陪着屈眳把戏给做全套了,她干脆的把手拢入袖子里给屈眳拜下来。
两人就子周旁侍女竖仆诡异的目光,相互拜来拜去,半夏还拿出主人家的样子,把屈眳给请上堂。屈眳就把那只大雁给送到半夏手边了。
半夏坐在席上看着已经挣扎的没了力气的大雁,“这样就算礼成了吗?”
屈眳颔首。
“这样我也就没有甚么缺憾了。”屈眳说着,叹了口气,“可惜找不到你的父母,不然这大雁就是要给你父母的。”
半夏一愣,屈眳还在那边说,“没办法给你父母了,那就给你。不然这辈子总有个缺憾。一生就一次的事,可不能这么含糊过去。”
半夏扭了脸,“我又不在乎。”
屈眳见她脸蛋都扭了过去,抬头见到她眼里细碎的水光,知道她嘴硬,“可是我在乎,一生一次的大事,我怎么能就这么简单办了?”
半夏转头过来,嘴唇动了动。
屈眳膝行几步,到她的跟前,“告诉我,开心不开心?”
他如此慎重其事,半夏哪里还能无所谓呢?
她回头来,眼角有些发红,“开心。”
简短的一个词,让屈眳笑了出来,“只要你开心,那我做的一切都有意义了。”只要她开心,不管让他做什么,他都甘之如饴。
说着,他抬手起来,给她揉了一下眼角,“不要哭,有身妇人不能落泪,否则对双目不好。”
“我又没说我要哭……”半夏嘟囔了一句,她垂下眼来看到放到一边的大雁,大雁可能路上被修饰整理过,身上的羽毛一丝不乱,不过整只雁都没什么生气。也不知道路上被屈眳怎么折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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