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事儿还有后手。
裴谢堂转了转眼珠,倒也不急,很快沉下心来道:“四爷可别顾着哭,当着京城百姓的面儿,你倒是跟成阴说说,我都是怎么忘恩负义,背信弃义的?”
“各位父老乡亲在,你敢做,还怕我敢说?”谢喜义一抹眼泪,梗着脖子就像模像样的说起来:“当年你还小的时候,你爹想让你去习武,可那会儿你爹刚刚做官,手里没什么钱,就跟我借了三百两银子,说要给你请个师傅,当初我们说好,银子借是无妨,等你将来中了状元,就将武功秘籍给我,权当是还债,那银子我也不要了,就当是长辈的心愿。如今你已经是状元郎,我上门来讨,你却推脱不给。看看,当年白纸黑字写明的东西,你怎么可以赖账?”
说着,还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纸,在众人跟前展开。
倒也有人真的凑上前去看,看过之后,就神色鄙夷的看向了裴谢堂,显然是相信了纸上的内容。
“你爹也说了要给,我这才上门来要,你却偏偏仗着自己是王妃的身份,死口不认,要将秘籍占为己有,你对得起我吗?”谢喜义哭着说:“我这一把年纪,腆了这块老脸不要,你这是不孝顺啊!”
一张嘴,就给裴谢堂冠了个大罪名。
东陆素来提倡以孝治国,若是谁家儿孙不孝顺,不单单丢了面子还丢了里子,若是长辈告到官府去,不肖子孙还需得去坐牢。
这种罪名,一般人是万万不会认的!
裴谢堂听得笑了起来:“四爷既然跟我爹有过约定,方才怎么不说?你也知道,秘籍这东西素来都是独家所有,我高中状元之后,觊觎我的武功秘籍的人不少,四爷不说,我还以为四爷也学得旁人一样,想来骗我一个小妇人呢!”
她顿了顿,又说:“我谢家家风严谨,王爷又是谦谦君子,我自然也做不来背信弃义的那一套。既然是有误会,不如解开,要这事儿是真的,我自然是双手奉上秘籍。”
这话格外中听,谢喜义以为她不得不服软,心中得意,脸上也好过了些许。旁人本是以为她欺负了谢喜义,见她态度和善又诚恳,说的更是到点。大家信不过她不要紧,但这么多年朱信之在百姓中的威严很重,不信她也得信朱信之。
当即就有人说:“王妃应该不是那样的人!”
“对,说不定真是误会!”
裴谢堂笑道:“四爷带了契书来,怎么刚刚不给我过目?你若是怕出什么问题,这会儿当着父老乡亲的面儿,不如给我也瞧瞧?”
人多呢,谢喜义也不怕她做出撕毁的举动来,递上契书:“你自己瞧瞧。”
裴谢堂便接了过去。
一目十行看完,那上面确实是如谢喜义所说,谢遗江用三百两银子请了开蒙师傅,约定好将来高中后,将秘籍武功传给谢喜义这一支。
只是……
裴谢堂摸索着契书,心中就有了底。
她将契书对折,也没还给谢喜义,扭头对黎尚稀说了句话:“你让人去请京兆尹过来,另外,找个人去宫门外等着,这会儿也快下了朝,若是我爹下了朝,请他老人家过来走一趟。”
黎尚稀转身去办。
此时人多,他做随从打扮,谢喜义认不出他来,也没放在心上,有那契书在手,就算是淮安王爷来了他都不怕的。
“是个什么说法,你总得给句话吧?”谢喜义见她扣了契书,便催促起来。
裴谢堂微微一笑:“四爷方才说,这契书是当年我还小的时候同我爹签的,对吗?”
谢喜义不明所以,点了点头。裴谢堂就问:“那我就有一点不明白,还请四爷给我解惑一二?我习武是十四年前的事情了。那会儿签的契书,怎的十多年过去,还崭新如初?别说纸张没泛黄,就连笔迹都还还不曾模糊,这也是奇事呀。”
谢喜义的脸猛地一僵,随后,气呼呼的瞪了他身后的一个青年。
这契书是他伪造的,当初吩咐下去,让做的像一点,难道这群蠢货就没做旧?
方才那契书有不少人都看了,听了裴谢堂的话,倒都点了点头:“是啊,确实很新,难道是假的?”
“我保管得好。这等重要的东西,自然是方才匣子里储存的。”谢喜义忙说。
人群里有人发出一声嗤笑:“再是存得好,十几年也该黄了纸,这是当大家是傻子吧?依我看,这件事还真是蹊跷,该不是如王妃所说,是专门仗着自己是谢家人上门来坑人的吧?人家不肯给就讹上了,真是做得出!”
裴谢堂又笑:“新崭崭的就不说了。咱们就说契书上的内容,四爷方才说,是我开蒙的时候立的契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第一位开蒙的师父只教授我一些简单的拳脚功夫,可没什么秘籍。及至八岁我拜了师父陈茂离老将军,才开始学习枪法,有了秘籍一说。啧啧,我爹也真是聪明,竟然能算出四年后我会有武功秘籍,提前跟四爷约定好哇!”
这话一出,人群里就有不少人偏向于倾向她了。
有人笑:“连撒谎都不会,这可是热闹!”
“听说这人是谢家的,都是一家人,这也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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