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朱信之,东陆还有二皇子朱简数,三皇子朱综霖呢,难道太子的计划里,这两人也是必须要死的吗?
朱信之想了片刻,眼中一时思绪百转:“成阴,你懂得真多,你明明不是这个朝中的人呢,怎么比我还了解太子呢?”
裴谢堂不答。
朱信之却看着她:“你今天用的刀法,也是薛定教给你的吗?”
“不是。”裴谢堂知道他看了那一场比赛,用薛定是瞒不住人的,虽说薛定是武学大家,然而,她今天用的刀法,却是当世只一人会的。
她看着他:“那刀法,是泰安郡主教给我的。”
果然。
朱信之自从看到那刀法后就一直提起的心终于缓缓落下,他低声问:“你,认识泰安郡主吗?”
“认得。”裴谢堂已不打算瞒着他了,“从前泰安郡主回来京城的时候,我见过她很多次。”反正都是自己,旁人也不知道她到底干了什么,她用那刀法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要用什么理由告诉朱信之,当即一五一十的说来:“你知道,高行止跟泰安郡主是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因高行止的关系,我曾经在泼墨凌芳见过泰安郡主。我也练武,郡主很喜欢我,她说东陆学武术的女子不多,等我将来长大了,她将我收入寒铜军中。”
这倒是裴谢堂一贯的风格。
朱信之眼中的疑惑渐渐消了。
裴谢堂继续说:“一开始,我爹给我请的教习是教我学习枪法的,认识了郡主之后,郡主教过我一年多的方天画戟,故而我也会用方天画戟。”
朱信之再点头。
原来是有基础,难怪后来薛定来了之后,谢成阴弃了枪法改为学习方天画戟,能够学得那样快、那样好。
只他是个傻子,竟然一点都不曾怀疑过。
裴谢堂继续说:“可我枪法和方天画戟都不喜欢,我最喜欢的是刀法。有一次,郡主从箕陵城回来,说新创了一套刀法,拉着高行止比试,我在旁边看了很喜欢,就缠着郡主教我。她便传给我了,还嘱咐我不要随便在人前用,这刀法,她要以后开宗立派的。”
说到这儿,噗嗤笑了起来。
这话真不是瞎说的,她从前创立这刀法的时候,曾经对高行止大言不惭的说过:“老高你别笑,等我将来有了足够的时间,又把北魏人打跑了,我就去江南开宗立派,收很多很多的徒弟,这刀法我还给起了名字的,就叫苍穹刀法,你觉得怎样?”
朱信之深深的看着她,见她笑了,慢慢舒了口气:“你还有这样的奇遇,为何从前不跟我说?”
“有什么可说的呀。”裴谢堂两手一摊:“我后来残废了,郡主交给我的东西我没用上,我没脸提的。”
“也是。”朱信之笑了。
这话题便掠过,朱信之再也没问过裴谢堂类似的问题。
两人折腾了一天,裴谢堂已然很疲倦,又说了一会儿的话,两人还是始终没想明白,太子的后招会在哪里。
明天还有比赛,裴谢堂是扛不住的,见已经没什么好商量的,就先去睡了。
临走前,她不无讽刺的说了一句:“想不到陈昭一辈子老谋深算,太子算是他最深爱的徒弟,怎么他教出来的徒弟,第一次算计旁人,就想出这么一个蠢到极点的法子?陈昭一定很失望。”
朱信之失笑。
她走了。
朱信之坐在书房,吩咐孤鹜和长天找人去查看太子东宫的动静:“一旦陈昭或是陈珂去了东宫,立即想办法混进去,看看他们是要做什么。”他还得严防太子的后招。
裴谢堂说得对,太子的法子很愚蠢,陈昭一定会给他擦屁股的。
这法子到了陈昭的手里,又不知道要翻出什么花样来。
孤鹜去了。
长天没走,站在书房里见朱信之愁眉不展,不由问道:“王爷,夜已经很深了,您还是早一点歇息吧?今日王妃展现出来的实力很强,这一次的武举肯定是她夺冠,王爷不应如此操心才对。”
“正是如此,我才格外担心。”朱信之叹了口气,看着长天:“长天,王妃方才同我说,她今天用的刀法是泰安郡主教给她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王妃已经病了五年,是今年才痊愈的。这五年里,她基本没出过谢家的大门,也就是说,这刀法最快也得是她十四岁的时候,泰安郡主就创立了,她才能有机会学习。”
“那又怎样?”长天不解。
朱信之脸色顿时变得复杂:“可是,我明明记得,这刀法是泰安郡主在宣庆二十年夏天才创的。”
宣庆二十年。
那一年,裴谢堂追着北魏人满沙漠的跑,在斡尔罕城外,她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沙漠风暴,亲眼瞧见暴虐迅猛的沙漠风暴将斡尔罕城几乎摧毁,被自然力量惊呆的裴谢堂在沙漠中有所感悟,觉得武功的臻至化境,也会跟沙漠风暴一样,快、迅、猛,根本容不得躲闪和回避,不管藏在什么地方,都躲不开这种摧残。
于是,她的苍穹刀法应运而生。
这刀法以快捷、迅猛为主,招式化繁为简,只求凌厉,杀人不见血。
她创了这刀法后,觉得得意无比,当年回京,就闯入淮安王府,非要孤鹜和长天等四人给她试刀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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