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淮安王府孤鹜长天秋水落霞来齐全他还有点忌惮,就来这两个,他压根就没放在眼里。
徐丹实等人点了点头,全部让开,却是将朱信之包围了起来。
裴谢堂被朱信之抱在怀里,中毒未愈,本就气血不稳,见状更是气怒攻心,黎尚稀和孤鹜长天谁伤了都不好,要是因自己让高行止又惹上了朱信之的麻烦,更是大大的不妙,她闷得胸口胀痛,为了不摔倒,自然是抱着朱信之的,只得趴着他的肩膀越过肩头,喝道:“你们都住手,谁也别乱来。你,退开。”说着指了指黎尚稀,目光不容置疑。
黎尚稀哼了一声,猛地收手。
孤鹜正进攻呢,刹那间收回不及时,脚步趔趄险些摔倒,急忙稳住。
黎尚稀噗嗤就笑了,嘲弄之意十足十。
孤鹜气不过又要再打,黎尚稀却退开了,根本不同他动手。如此一来,孤鹜顿觉憋气,却听朱信之勒令:“你们回来。”
人家都不斗了,还打个屁啊!
孤鹜长天都悻悻的,退回朱信之身边。
朱信之低头看着裴谢堂,裴谢堂也正看着他,因方才一阵气血翻腾,她的额头不受控制的冒出一层薄汗。裴谢堂怕被他看出来,只得低下头去。
高行止瞧得分明,朱信之的目光令人心惊,再也忍不得,上前就要去抢人。
朱信之抱着人往旁边一错,高行止扑了个空,立即换了招式。如此一来,就成了高行止和朱信之两个主子对打,旁人均插不上手。朱信之抱着裴谢堂,身形却没半点停顿,一举一动都很有章法,因裴谢堂在跟前,高行止下手难免顾及,一时间就抢不到人。
裴谢堂看得着急,趁着朱信之转身时,微不可查的对高行止摇了摇头。
不可再拦了,再拦下去,朱信之该起疑心了。
不是疑心她跟高行止有什么,而是疑心高行止拦着他的理由,若引得朱信之揣测纷纷,后果就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楚的。
高行止立即撤去。
裴谢堂低声说:“王爷,放我下来吧,我跟你走就是了。”
朱信之的手紧了紧,没说不,也没点头,见高行止不再拦着,抱着她就往外走,径直下了泼墨凌芳往淮安王府的马车走去。
快到门口,给孤鹜打了个眼色,孤鹜会意,立即上前同长天一人护了一边,将裴谢堂围得严严实实的送了上了马车。上了马车,裴谢堂脚不是不能动,下意识的撑起腰,想同高行止说两句话,朱信之随后就上来了,用力将她一按。
他说:“受了伤就别乱动,小心伤口崩裂。”
裴谢堂顿时一僵。
朱信之看着她,目光没半点异样:“先前贺满袖来府中接祁蒙,我还道是高行止出了什么事,方才见到你,才知道是你受了伤。别瞒着了,方才抱你出来时我就闻到了你身上的药味,浓妆可以遮掩你的面色,但味道是瞒不住的。”
裴谢堂几乎想抬手给自己一耳光。
是啊,刚刚就顾着自己青白如鬼的脸,却忘了自己的手臂还覆着厚厚一层药呢,夏日衣衫轻薄,哪里能遮住那药味?
朱信之这鼻子,真灵光!
她暗暗着恼,脑袋飞快的转着,下意识的撒谎:“伤没多严重,就是烫伤,已经上过药了。都怪小甲做事一点都不仔细,端着滚烫的热汤从我身边过时,一碗油全泼我衣服上了,烫伤了手。”裴谢堂努了努鼻子:“不回家是怕你担心,伤口有点狰狞,但过两天肯定就好了。你看,我都换过衣服了,没什么事情的。”
仓促间,她连理由都想好了。
朱信之凝视着她,目光平静:“烫伤,能用到金创药吗?”
裴谢堂哑然。
这哪里是人鼻子,这是狗鼻子吧?
朱信之叹了口气,缓缓伸手,将她匆忙穿上的高行止外衣脱了,顺手就给扔出了车窗外,末了,还说一句:“难看死了。”
裴谢堂又一阵无语。
他是不是傻,这种事胡,正常人谁会去管拿衣服?
朱信之低头,很小心的看着她薄薄的里衣,高行止给她穿的衣衫自然是极好的,轻丝简约,隐隐约约能看到莹白的手臂,故而透过衣服布料沁出来的药膏就显得格外可怖。在伤口上了金创药后,为了消掉被烫出来的水泡,祁蒙敷了一层芦荟汁,绿色的芦荟汁液透过衣服浸润出来,耽误久了,布料跟伤口粘在了一起,显得手臂那一块凹凸不平。
伸出手去,手指颤抖,朱信之的瞳孔猛地一缩:“是那厮烫伤的?”
因还没看到伤口,他倒是依稀能看出这是烫伤。见衣料跟伤口粘在一处,想来裴谢堂疼得厉害,他小心的揭开料子,让伤口透透气。
一动,裴谢堂就倒抽了一口气。
朱信之只得停手,撩起车帘吩咐长天:“祁蒙还在泼墨凌芳,赶紧去接她回府。”
长天跳了下去。
朱信之捧着裴谢堂的手臂,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心底一阵阵抽搐,又有些恼怒:“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不知道回家?”
“怕你担心。”
“看不见你,我更担心。”
朱信之说着,抬眼深深的看着裴谢堂:“成阴,以后不管出了什么事,你都该让我知晓。我是你的夫君,不论什么时候,我同你是一条线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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