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信中写了什么……
陈家危矣!
“你们是要这个?”朱信之拎起信件,递给陈渊:“既然想看,那就拿去吧。”
他要是裴谢堂,就绝不会放这么一封信在其中,里面的内容,绝对不是陈家人想知道的。他也好奇写了什么,但总有机会得知真正的内容。
陈渊狐疑的接了过来,抽出信展开,只看了几眼已面如土色:“这是……”
“上当了!”陈放也低声说。
这封信上并没有写关于太子的身世,一字一句,皆是写的对朱信之的深切爱慕之意。
一时间,陈渊百转千回,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从陈家人拿到线报的那一刻开始,就被人算计了,算计他们的人是谁,不知道,但无疑这个举动暴露了陈家。不管这封信写了什么,至此以后,朱信之都会对陈家心存疑虑,加上前面种种……
不,或许连朱信之都是旁人的棋子,这个人下棋高明,将他们这些玩玩弄于鼓掌之中,又是何等的聪慧!
高行止?
他明明被看管起来又受了伤,没理由还有动作。到底是谁?
朱信之不知陈渊内心所想,见他看了信,便伸手接了过来,低头看了看。紧接着,朱信之身躯一震,脸色忽然就变了。
手中信是一封大白话,不同从前书信的简约直白,她在心中累累情深,像是死前诀别,什么都对他说了。
“信之,安好。那日一别,阔别难书。这一次从西北回转,心境已经不复从前。我已二十有四,年华不在,你亦不年轻。岁月无情,在你我的眉间心上早就留下了最为惨痛的痕迹。我从前还能骗自己,多年相伴,纵然你心中无我,总不能时时念叨,哪怕有一刻能想起我呢?后来我又想,是我多虑,纵然时光不负,你我定然不能相随。老人们总说,千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听罢只觉得可笑。为了能做一世夫妻,只需修行百年,而为了能同上一条船,却许千年沉寂,世间夫妻情深,比不过陌生人,这是何等悲凉?你我缘分,大概是连百年都没有吧?我不愿强求了……”
“我将此心搁置,生不能相随,死亦不复再见。信之,诀别。愿你完事安。”
朱信之缓缓合上信件,一时间,心头百转千回。
生不能相随,死亦不复再见……
若真能如此洒脱,为何盘桓世间不愿离去,千般徘徊后又要再次来到跟前?
骗子,都是骗子!
朱信之将信折起来,送回信封,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才抬起头来对陈家两个兄弟说:“两位,你们还有别的话说吗?”
“无话可说。”陈渊道:“王爷高明。”
“我不高明,事实上,跟我没有太大关系。”朱信之淡淡一笑:“这封信,你们还要吗?”
陈渊缓缓摇头,要来也没用法。
朱信之道:“既然如此,我便暂且收着。你们闯入泰安王府,在王府里肆无忌惮的穿行,虽说王府目前还没有主人入主,但按照东陆的律法,治你们一个强闯民宅的罪过没有什么问题吧?孤鹜,长天,请两位公子到刑部去坐坐。”
“请!”孤鹜和长天上前,很是客气的伸手。
不去是不行的。
陈渊脸色苍白,拱了拱手,只得跟着朱信之走了。
一行人从泰安王府出来,便直接去了刑部,朱信之对陈家两位公子的态度很好,送人进去时,还很客气的招呼:“两位都是陈家的少爷,少不得一会儿陈家会来替你们赎罪,就委屈你们二位在此呆一会儿。等泰安王府盘点了损失后,自然会跟陈家的长辈们说的。”
陈渊和陈放点点头,心中觉得古怪至极。
朱信之的态度不对,哪怕是什么都没发现,没找到对自己切实的证据,可按照朱信之的秉性,也绝不会如此轻易就放过了他们。
到底是有什么阴谋?
朱信之一走,陈放心中就拿不定主意,问身侧的陈渊:“陈渊,你素来聪明,你给兄弟提个醒,淮安王爷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陈渊很直白的摇头:“这位王爷心思深沉,我哪里能够知道他在想什么?相反,我很担心,要是伯父他们知道我们没能拿到有用的东西,还被人摆了一道送到了天牢来,会自乱了阵脚。不管他们做什么动作,眼下,淮安王爷对咱们陈家的怀疑都是免不得的。陈家一开始就本着中立的心存活,为了孟家的科举舞弊案,陈明隐已经牵扯流放,坏了陈家的好名声,要是这会儿又出了咱们的事情……”
朝廷之上,还有人会信任陈家吗?
自寻死路,只看看孟家就有前车之鉴了!
天牢之中,陈家兄弟担忧至极,陈家那群老骨头久等不归,慢慢也着急起来。
陈珂问道:“去了那么久,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渊儿素来机灵,不会出什么事情的。”陈昭对此很是信心满满。
可始终是自己的儿子,陈珂心里总觉得悬着一块巨石,怎么都用不得力,时间越长,就越觉得不安,转身让人去打听。不多时,去打听的下人却青着脸回来,一进来就跪下戚声说:“老爷,出事了,三公子和四公子都被淮安王爷带到刑部去了。听说淮安王爷奉命督造泰安王府,今日去巡查时,在书房将两位公子逮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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