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低眉道:“你真的想要知道我为何要杀你?”他只是冷冷的说了句:“是谁让你来的。”我推了推脖子上的匕首,摸了摸脖子间的血,道:“我不会跑的,你先将匕首拿了吧!”
他看了我一眼,放下了匕首,我慢慢说道:“西周王狼子野心,早有吞并周边诸国之心,当年长林之战后的联姻之说,不过只是试探夏州国而已,而夏州国也知西周的威胁,答应联姻,也只是表面的顺从而已,一旦有机会,夏州不可能不利用,这场联姻,注定是一场只有死可以了结的刺杀。”不是她死,便是他死,才可了结。
他不知何时握住了那匕首,一滴滴血沿着匕首刃滑落,滴落在泛着红花纹的地板上,他沉声道:“她就算嫁给我,她的父皇也会逼着她杀了我。”他的眼中尽是悲伤,那地上滴满了血,他沉默了一会儿,却是大笑,口中吐出了混着血的酒,那酒与血弄脏了他一身红衣,我走近了一步,扶着他的胳膊,道:“你还好吗?”
他看着我身上的嫁衣,未沾血的左手握住我的衣领,道:“脱衣服。”我愣了愣,他又拉扯了我的衣领,衣领敞开,露出了白若梨花的里衣,我惊了惊,握住了他的手,清冷道:“你要做什么?”他拉扯着我的嫁衣,将我拉扯在地,我咬着唇畔,我的话将他惹急了,我从未见过这样疯狂的他。
杏花嫁衣凌乱,被他扯下,他坐在地上,将嫁衣抱在怀中,沾了血的手指摩擦着嫁衣上的杏花,将那雪白的杏花瓣缓缓染红,我注视着他,看着他低下头,却看不到他垂下的眼眸是何等的神情。
他爱惜的抚着嫁衣上的杏花,仿若他怀中抱着的便是她,染红的杏花是她的红颜,我扶着地面,看风吹起他与她的衣袍,他看了那嫁衣许久,脸贴向了红嫁衣,闭了眼眸,无比柔情道:“容儿,你看我这一身的衣服,你可欢喜。”
我看着那他与她的嫁衣,两件嫁衣的一角交叠在了一起,相同的颜色,仿佛那白杏花也落在了他的红衣上,我怀抱着双臂,看了一眼窗外,风从宫外来,有些凉,耳后的他笑着说了句:“容儿,等一等我。”
我转过了头,那匕首已然插在了他的心口,心口的那处嫁衣更是鲜红,他的手中握着她嫁衣的衣袖,脸上带着笑意,她面如杏花,也是浅笑着看着怀中的他,他的血沿着匕首流到了她的衣袖上,她还是浅浅的笑着……。
衣袍交叠,他抱着她倒在了地上……。
我咬着下唇,感觉到了丝丝疼意,我慢慢的爬了过去,看着闭了眼的他还有被风吹舞的染血嫁衣,我抚了抚地上的嫁衣,摸了摸那并未染血的杏花,倘若,当时连容公主并未落下城墙,那么,今日,
他抱着的衣袍,是她的身。
我揉了揉受伤的脚,看着躺在地上的宁域,在这个时候,我是想走,已然也是走不了了。我看着那桌上的酒,忍着疼痛,够了桌子,我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将酒壶弄倒,惊了满宫,但,这样做,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
我双手够了那酒壶,拿了盏酒杯,倒出了酒,喝尽,若是连容还在,若是连禾还在,若是杏花未落,一起在杏花前喝酒该有多好,可是,现在,却只有我孤零零的一个,在这冰冷的西周宫中。
我倚着胳膊,以胳膊为枕,往边上一倒,躺在了凉凉的青板上。
凉凉月色,倒不如睡上一觉。
宫女的一声惊呼声后,我睁开了眼眸,缓缓起了身,那宫女震惊的问:“公主,这?殿下怎么?”我一脸平静的看着她,无论是西周宫的任何一个,见到这个场景,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夏州的公主在新婚之夜杀了西周的殿下。
衣冠不整的我被带到了西周王与王后的面前,那王后走到了我的面前,瞧着我,一脸怒意的质问道“王后,你也是瞧见了,我这一副模样……”王后没有等我说完,直接伸手,一掌甩在了我的脸上,王后厉声说:“大胆,你是说殿下轻薄了你!”
我将垂在眼前的发拢到了耳后,缓缓道:“一早的宫女进入了宫室,便是见了我衣衫凌乱,头发散开,我都没有来得及梳洗,便被侍卫带到了殿上,这般,王后也是亲眼瞧见了,王后便是晓得我是没有说谎的。”
王后眼眸中含着恨意,凌厉的眼眸恨不得将我一寸寸凌迟,我笑了笑,道:“王后不认为是殿下轻薄了我”王后瞧着我,冷冷的道:“你还是一夏州的公主,竟说出这般话来!”我笑着回道:“这般话有何不可说,若非殿下轻薄,如此对待,我与殿下成了亲,便是夫妻,又何必如此。”
王后瞪着我,只是说了:“你……你……”我看着脸发白的王后,我说出这般混账的话来,若是殿上有剑,怕是身为妇人的王后都能提剑将我刺了。
王后瞧着我,我抿着唇也是看着王后,这般,王后恐怕是不知该怎么惩治我,殿上坐着的西周王道:“你新婚之夜,杀了自己的夫婿,可是受了什么人的指示?”
我笑了笑,道:“王后以为我是受了何人的指示”王后只是怒目看着我,并未言语。万般寂静,被一声笑声打破,我看了门口,一个黑衣男子缓缓走了进来,他微微服身,道:“母上,父上。”他转过头看我,意味深长的说:“宁澈刚睡醒,便听宫人说大哥昨日纳的妻所做的事情,宁澈原是不信的,一向沉重的大哥是做出轻薄的事情来,不过,见到夏州的美人,也是有些存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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