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梨围过来,听他打开书卷读出声音:“建炎三年二月初二,小楼掌门裴纶领百名弟子相援朝廷北征金人,有功,封千户侯……同年十月复从北征,杀敌三千,因阵前失利力战而死……”
书卷上写的很详细,江重雪一目十行,选了重要的几段读出,书卷上的字迹行云端秀,极为工整。
周梨支着眉头清算:“建炎三年,那也就是……”
“是三十一年前,”江重雪接下她的话,继续往后翻,“裴纶是慕秋华和谢天枢的师父,当年他半在江湖半入庙堂,极力主张对金国开战,最终死于战场。”
周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江重雪继续往后翻,纸张在他手里哗哗地响。
江重雪在这里翻看,周梨走到另一边,又按下了一道机括,继而再次有数张抽屉弹出。她随意取了几本来看,唤江重雪过来,把看到的书卷递到江重雪面前。
周梨这里的是绍兴元年间,关于江北门派的事迹,其中不乏金刀堂三字时不时地跳过。
周梨的手指点着其中一卷道:“重雪哥哥,江堂主是不是绍兴二年接掌的金刀堂?”
听重雪道了声是,她把手里那卷交给他,上面都是江心骨当年接掌金刀堂后掌门之位不稳,所记是他如何平息内乱如何在江北建立威望之事迹。
“噗哈哈哈哈。”陆蕴突如其来地发笑,指着他手上那卷书笑得合不拢嘴:“原来当年胭脂楼掌门花素素是因为爱上了一个有名的小倌才连胭脂楼掌门都不要了,竟然还敢说什么不贪掌门之位要去隐居避世闲云野鹤,哈哈哈哈,原来是为了个男人,还是个小倌,哈哈哈哈,简直就是个笑话。”
花素素便是莫金光的师父,上一任的胭脂楼掌门,江湖上的人都知道,当年花素素忽然将掌门之位托付给莫金光,自此渺然而去世人皆不知其踪,就连莫金光都不知道她原是和一个小倌结成了连理,那时花素素为免世人闲话,故而托词隐居。
“很好笑么,”汉子看他笑得这么欢,他也不由笑开,把手里那卷给陆蕴,“看看这个。还好笑吗?”
那汉子找到的是青城派的秘辛,陆蕴眼睛越看睁得越大,忙一把抢过,卷起来放进袖子里,冷哼了哼。
这时,周梨低声喊道:“你们快来。”
十几道弹出的抽屉里,装着各门各派的绝技。从小楼闻名的戒杀剑泼墨九剑到胭脂楼的相思十七式,还有青城派的白鹤剑法九花聚顶剑法。
陆蕴怒道:“我青城派的剑法从不传给外人的,他们怎么会有?”
其实不止是青城派,各门各派的绝技除了传给弟子外,皆是不外传的,对此各派都极其严格,凡有违此令者,莫说被赶出门派,便是被掌门处死也是有的,况且,泄密门派秘籍,传到江湖上,多为人不齿。
“这个,”周梨把其中一卷展在江重雪面前,“记录的是金刀堂的刀法。”
江重雪面色一白,越往下看额头青筋爆起。
上面记录的不止是流金刀法和千错刀法,还有踏雪身法,以及金刀堂其他的秘技。他手指微抖,已怒不可遏,薄薄的一片纸在他手里可怜地震颤。
他把金刀堂的秘籍全数拿了出来,收在身上。
陆蕴也把青城派的秘籍偷偷摸摸地塞进了怀里,想带回去让爹和大哥过目。
周梨也从一道抽屉里顺了一本残本。
那残本被搁在最下面,大概只有三四页,她随手摸进去的时候顺手就拿起来了。书上有股常年不见天日的晦涩味道,纸张都泛黄了,字迹也很模糊,轻轻拿起来的时候,感觉纸都脆化了,稍微用些力就要碎了。
她会顺这本是因为上面画了一个人,是个正在打坐的和尚,这图画的旁边,也写了武功心法,不过是不完整的。周梨一目十行地看了一会儿,觉得这和尚画得挺有趣,就把它收进了袖子里。
这里的书柜一半记载的是江湖上的事迹,一半则是庙堂之事。赵公子和他的随从对这些江湖事并无兴趣,而是在最后几排书架前流连。
“公子,看这里。”那名随从把一卷书册移到赵公子眼前,光线幽暗,照着赵公子清秀的脸,赵公子拿起来看时,脸色逐渐变灰。
那卷书上所写,是朝廷里许多臣子结党营私之事。
贿赂、暗杀、交易,应有尽有,而且一五一十,记录得甚是详细。
赵公子牢牢抓紧书脊,在书页上扯出了褶皱,再慢慢把那卷书合上,“阿幽,把它放好吧。”
身边的男子把它拿在掌心里掂量,自觉它重得很,犹如千斤。
记载了这么多朝廷秘事,牵扯了多少人的身家性命,怎能不重。他道:“公子,不带回去吗?”
“带回去又有什么用呢,”赵公子苦笑,“难道还能拿着它去把这些大臣都参上一本么。”他摇摇头,叹气:“这是不可能的。”
这些书册是由第三者誊写的,只是陈述而已,既无印信也无盖章,根本做不得证据,拿这种东西去参本,只能被反咬一口,说他诬陷。
“公子,这十个抽屉是打不开的。”那男子发现了奥秘,只有这十格,是没有机括可以启动的,不知要怎么才能打开,他喃喃道:“这十个抽屉里不知装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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