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子的火折吗?”
周梨被这清雅的声音所引,转过头。
手持火折的是个锦衣公子,没带武器,倒是他身后跟了个随从,手上提了把剑。这人风姿秀逸,哪怕在暗无天日之地,气质也温文尔雅,如泉水明玉。不过他应该不是习武之人,骨肉并不坚实。
周梨打小看过无数种人,地痞流氓富家少爷什么人都见过,而这人一看就是侯门望族里出来的公子,而且身家不俗,不是爆发商贾一类,应是簪缨大族,不然养不出这样的风华。
江重雪点点头,那人微笑:“还给公子。”
“不必了,你拿着也是一样的,”江重雪轻轻看他,“没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我叫……”
“我家公子姓赵。”随从接过了这位赵姓公子的火折子,透着幽幽红光戒备地盯着面前几人。
他的随从倒是比他家公子更多些江湖经验。周梨原先没怎么注意那名随从,此刻看去才发现这人长得竟也不俗,与他公子年纪相仿,身形奇高,是在场的人里最高的一位,身材魁梧,容貌刚毅坚硬,看上去很孔武有力,衣袍下应是一副阳刚健康的身躯。
周梨惊觉自己走了眼,把这人看成随从。他哪里像是下人,明明一身磊落气韵,伴着一股不合年纪的沧桑。
江重雪自报姓名后,也看出这两人来路不凡。从他们这里转过了头,他便开始打量这洞穴,问:“你们进来多久了?”
赵公子道:“两天。”
“老子他妈掉下来快四天了!”那汉子在这里头待的时间最长,长时间处于黑暗中的心情几乎要崩溃,“没吃没喝的就算了,连个火都没有,再出不去老子都快疯了!”
“你呢?”江重雪看向陆蕴。
陆蕴本不想和江重雪说话,但他接连两次被他制服,心知自己不是江重雪的对手,唯恐再遭到他毒手,只好嗡声说:“我不就是进来了一个多时辰,你又不是不知道。”
江重雪道:“我是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陆蕴说:“我当时被那臭女人打晕了,我哪儿记得这么多。”
“奇怪,”周梨道:“阴公鬼母怎么没把你杀了。”
陆蕴跳脚:“喂!你很希望我死吗!我可是青城派的二公子!他们有那个胆量杀我么!”
“二公子?”周梨挑眉,低语一句:“的确挺二的。”
江重雪笑了一声:“也许真的是因为如此,他们才没有杀你。”
周梨道:“你的意思是,梅影留下陆蕴的性命,是想到时候威胁陆奇风就范。”
江重雪点头。
大汉听到此,冷笑着掏了掏耳朵,“这小子掉进来后,我瞧他昏迷,良心好还渡了点真气给他,谁成想他一醒过来就开始自报青城派的家门,嚷嚷个不停,吵得我耳朵都痛了!幸好后来毒发了,总算停了一阵,可惜,怎么没把你毒死。”
“那又怎么样?”陆蕴也笑,“像你这种无门无派的江湖杂毛,腌臜得连地上的泥都不如,给我青城派提鞋都不配。”
陆蕴的武功说不上好,但骂起人来倒是溜得很,陆奇风和陆藉虽然都挺嚣张跋扈,但不像是会骂脏话的人,陆蕴也不知哪里学来的,真是无师自通。
汉子暴怒,脸色森然,当即便要砍了这姓陆的。
大家无人上前劝阻,陆蕴自己惹得祸,没人有给他收拾烂摊子的闲情逸致。
陆蕴的贴身佩剑不知被阴公鬼母扔到哪里去了,见那人要打过来了,四下一瞄,江重雪他不敢去求助,那两个外人他都没说上几句话,就只好先往周梨身后躲。
周梨:“……”
等一下,这一路走来她和陆蕴可一直是水火不容的关系,这小子认怂的时候倒是饥不择食,很愿意拉下面子嘛。
呸,什么饥不择食,好端端的她干嘛这么比喻自己。
陆蕴既往她身后躲,她也只得无可奈何地道:“要打等出去了再打,现在还是好好想想办法离开这里。”
那汉子怒了起来没空管这些,看周梨不识好歹地要给陆蕴挡刀,他也不客气地一刀朝她脖子挥了过去。
周梨掌心运力,长剑被内力激荡着从剑鞘弹出来,汉子当下一惊,没想到周梨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内力,于是认真起来,刀砍过去的时候刚烈如火,力有千钧。
陆蕴迎面便觉一股强烈气劲,鬓发被割断一绺,他连连倒退,抵着墙壁发抖。
剑弹出之后,周梨顺手一抄,两人短兵相接了数十招后,那汉子被她一震,倒退了小半丈。
这时江重雪荡了过来,金错刀猛地插在她和那汉子中间,打断了他们的交手。
“别打了,出去要紧。”江重雪看着周梨说话,眼中有责备之色。
明知六道神功如此不稳定,还敢随意用它。
周梨微微一笑,也觉自己冲动了,虽然她习武之后就一直手痒,很想与人交手,但也不能太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便冲那汉子抱了抱拳:“是我的错,我替陆蕴给阁下道个歉。”
汉子看着她,带点惊讶,心直口快地说:“小姑娘你剑法平平,但内功好生厉害,你师父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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