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你叫表哥姐姐,是因为你是皇亲国戚,以后你做了皇上的妃子,照样要叫我们一声姐姐的。”塔娜看着面前紧闭的红门,觉得自己仿佛自讨没趣吃了闭门羹一般,“算了,你要等你等吧,我想皇上现在大概也不会太想见到我。”
“恭送昭妃娘娘。”看着塔娜孤傲却落寞的背影,佟懿儿希望眼前这个女子最好别跟尼楚贺此次流产有半点关系,她不忍心恨她。
“昭妃娘娘之前来过了,后来听说皇上在里面陪您,就先告辞了,说改天再来给您请安。”康熙陪了皇后不多一会儿便又奔赴温泉行宫了,现在照顾尼楚贺的人是佟懿儿,将一方浸了凉水的帕子敷在尼楚贺依旧高热不退的额上,“宫中姐妹们都挂记着您,您是她们的主心骨,可得好好保重呢!”
“没有嫡子,我又有何颜面在这坤宁宫里呆着呢……”
尼楚贺闭上眼睛又是一阵泪流不止。佟懿儿一向不喜欢这样凄凄惨惨戚戚的情节,从前在小说里看到几乎全都都跳过了。今天她成了穿越者,没有任何一件事是能跳过去的。
“忍住,别剧透……忍住,别剧透……”尼楚贺哭她的,佟懿儿为了不使自己被这种情绪影响,开始在大脑里默念自己制定的“穿越守则”,无论如何还是能起到一点作用的。
第23章 君子三言,几马难追?
康熙十二年三月十八是康熙的二十岁生日,辰时康熙率群臣按例到慈宁宫正殿向太皇太后请安完毕,便向太皇太后请旨带佟懿儿到乾清宫玩。因是康熙生日,太皇太后觉得放松一下也无妨,答应得倒很爽快。
佟懿儿站在东暖阁内一张描金黑洋漆小案旁,托着脑袋看康熙在松花石砚台上蘸了些朱墨批折子。他的“知道了”写得工工整整,就像是刚刚上学认真写作业的小学生。批完一份折子,康熙忽然神采奕奕地抬头看着佟懿儿问道,“懿儿你知道朕今年收到最好的寿礼是什么吗?”
“一定跟这份折子有关咯----”佟懿儿笑着转过身,反手扶着几案,抬头望着房梁上的彩漆花纹道,“别是南边三位藩王的事罢?”
“知朕者,表妹也!”康熙起身舒展舒展筋骨,悄悄走到佟懿儿跟前,拿玉管狼毫笔在佟懿儿嘴唇上划了一道墨纹,笑得前仰后合。
“喂,有您这么对知己的么?”佟懿儿没想到二十岁的康熙私下并没有变得多正经,她掏出丝帕,拿起案头的一面镂花铜镜将脸上的墨渍一点点弄掉,一面佯装生气,“下回我再也不来乾清宫了,八抬大轿都不来!”
“八抬大轿不过是三品以上的人坐的,咱皇室出行,哪儿只这么几个人?”康熙在喜欢的人面前一向不乏幽默,他将脸凑到铜镜前面,拿过佟懿儿手中的帕子又替她擦了擦,直到完全看不出痕迹方才满意点头道,“嗯,这下漂亮多了,得用二十四抬大轿才能请来这样的仙女儿!”
二十岁的康熙这么会撩人,佟懿儿生理上的情不自禁地脸红了,尽管心里住着的三十岁老阿姨对这般俗套的撩妹方式十分嗤之以鼻。
“话说回来,这到底是谁的折子?”转移注意力的最好方式当然就是谈正事,身为一个历史系研究生,佟懿儿必须有点“先天下之忧而忧”的觉悟。
“你瞧,刚才光顾着开着玩笑,竟把这么大的喜事儿给忘了----定南王尚可喜说,他自请撤藩,愿回辽东老家颐养天年呢!”自从亲政以来,康熙越发意识到三藩无休无止的财政支出严重影响了朝廷的税收,耗费了大量的财力物力。如果不撤藩,他的治国蓝图必然无法展开。
“您觉得,他真的甘愿解甲归田?”佟懿儿从前学这段历史的时候,就觉得康熙到底还是图样,如今看着康熙对着尚可喜这份充满试探语气的奏折如此兴奋,更坚定了自己的看法。
“管他是不是真的呢----”看着佟懿儿忧心忡忡的眸子,康熙倒是信心十足地弯下身子牵着佟懿儿一双纤纤玉手道,“就算他是虚情假意,折子摆在乾清宫的案头,就不能欺君,朕准了他,就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所以……定南王这折子,是正中您下怀了?”二十岁的年轻人果然是最爱冒险的一群人。想想自己刚上大学那会儿一天一个主意点子,拉着闺蜜创业屡遭失败,佟懿儿忽然有点理解眼前这个皇上了----他的创业资本是整个国家,赌注确实挺大的。
“走,跟朕去一个地方!”满脑子都是光明前景的康熙根本无心再跟佟懿儿解释下去,他牵着佟懿儿的手跨过东暖阁的门槛朝前殿走去,边走边转身对在一旁站如松的曹寅嚷道,“叫几个奴才抬把高点儿的椅子到正大光明匾下的柱子前面,你拿着笔墨跟朕来!”
曹寅听得自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佟懿儿已经知道康熙要干嘛了。
“扶稳了啊----”曹寅按康熙的吩咐找来一张宫里最高的高脚椅摆在乾清宫正大光明匾右侧第一根柱子旁,指挥几个年轻力壮的太监小心扶着康熙拿着毛笔站上去,自己心里不禁打起了鼓,“万岁爷,当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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