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所说……可是真的?”札克善将一粒核桃放在唇边静默许久,终于有一些心动了。
“你我同族,我还能坑自家的侄女不成?”济兰拿帕子捂住嘴咯咯笑起来,“这些话你都不敢跟贵妃说,巴巴儿跑到翊坤宫来说给我听,这就是咱们姑侄俩的缘分。胤俄是贵妃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自然凡事都向着儿子,可你是我的本家啊!我虽然也心疼胤俄,可你是我推给贵妃的姑娘,我自然要为你想得远一些。”
济兰的话说得情真意切,几乎都要把札克善的眼泪说下来了,只见她起身跪地,向济兰叩首道,“孩儿自幼便没了父母,虽有姥爷疼爱,但终究比不上生身父母。今日姑母这一番肺腑之言,在札克善听来仿佛是亲生额涅才能说出口的话了。孩儿万分感激,请受孩儿一拜!”
“啊呀你这丫头,这样可就见外了----”济兰见这札克善这般好“规劝”,心里不由一阵窃喜,嘴上却颇不好意思的起身扶住札克善道,“我又没有闺女,自打你嫁到紫禁城以后,倒是真把你当闺女看待的。你以后有什么不顺心的,只管来找我就是!将来这胤俄要是为着哪朵野花欺负你,我头一个不依!”小说网“有……有您这句话,札克善便什么都不担心了。”知道自己下一步行动的札克善擦了擦眼角,露出久违的笑容,感到未来充满无限可能。
“额涅,他们长得好像啊,我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因佟懿儿这些日子还有些空闲,就将胤禛的一儿一女接到承乾宫来照料。刚刚下学的胤祥第一时间飞奔至侄儿侄女的悠悠车前,刚刚吃饱的他们见有人来,兴奋地眉开眼笑,纷纷伸出小手向胤祥致意。
“当然了,他们是龙凤胎嘛!也许再长大一些就能分清了----毕竟你侄儿是要长胡须的!”春去夏来,佟懿儿换上了轻薄凉爽的碧青色圆领常服袍,笑盈盈走到胤祥跟前捻了捻他的下巴道,“你都还没长出胡子,就已经当了叔叔了!”
“嘿嘿,我本来是想当哥哥的,没想到竟直接当了叔叔----不过,好像也不错!”胤祥嬉皮笑脸地看了一眼佟懿儿平坦的小腹,那期待的眼神与十年前的胤禛如出一辙。
“你这臭小子,脑子里想什么呢!”佟懿儿被儿子这么盯着一瞧,脸色霎时便红了,捏了捏他的脸蛋佯装生气,“还好你汗阿玛不在这儿,不然可要把我羞死了!”
“对了,四哥不是说等着汗阿玛给他们起名字吗,起好了没有啊?”眼见两个孩子陆续进入梦乡,懂事的胤祥便随着佟懿儿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回到佟懿儿的卧房内,胤祥方才开腔问了一句。
“今儿晌午你太子哥哥来请安的时候把你汗阿玛的旨意带过来了,阿哥叫弘晖,格格叫初霁。”佟懿儿从一个四四方方的漆木烫金匣子中取出最上面一封信递给胤祥看,“你汗阿玛说,两个孩子是伴着喜讯来到这世上的,现在正是雨过天晴了。”
“汗阿玛真会起名字,我喜欢!”胤祥阅览完康熙寄来的家书,恭恭敬敬地将信原样折好双手奉还与佟懿儿道,“汗阿玛还惦记着咱们兄弟的学业,劳烦您回信告诉汗阿玛,孩儿一定好好跟着法海师傅长本事!”
“你知道这‘初霁’的出处么?”佟懿儿莞尔一笑,将木匣重新锁好,忍不住提示胤祥一句,“难道你不觉得这两个字似曾相识?”
“嗯……孩儿想起来了!”思忖片刻,胤祥兴奋地拍了拍手掌道,“汗阿玛的御制文集里有一首诗,叫……《舟中书怀》,其中一句是‘寒尽梅中初霁雨,诗成洲上忽闻莺’!”
“记性不赖嘛!你知道这诗是在哪儿写的么?”佟懿儿摸了摸胤祥的额头,前尘万事浮上心头,不由令人百感交集。
“孩儿猜想……诗句里提到的‘闻莺’,应该就是杭州西湖著名的‘柳浪闻莺’吧?”这样的小问题当然难不倒博闻强识的胤祥,他只需略一回忆,便能猜出个七八分来了,“汗阿玛曾在康熙二十八年题过‘柳浪闻莺’的御笔,想必此诗也是当时所作。”
“我们的胤祥还真是聪明----说起来……你当年就是在江南出生的,一晃都快十年了,也该带你回去看看。”佟懿儿看见康熙信中写的这个名字,料想康熙一定回忆了康熙二十八年的那场短暂的别离。虽然信笺的空间有限,但佟懿儿与康熙心有灵犀,自然也一起回到了那个时间点。眼前的胤祥已经平安长大,佟懿儿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听四哥说,额涅当初为了保护孩儿不被索额图所害,所以才在江宁生下孩儿是吗?”多年以来,佟懿儿从未刻意与胤祥谈起这个话题,但她猜想他迟早会知道,因为胤禛会慢慢告诉他。
“对,玉衡姑姑与佟国器大人的恩情,你要永远记得。”佟懿儿在一张紫檀木镂空雕花圈椅上缓缓落座,牵住胤祥的手道,“为了保护你们,额涅和你们汗阿玛愿意做任何事。就算有些曲折过程,什么都会过去的。”
“额涅不用担心,等孩儿和四哥长大了,就可以保护您了!”胤祥自信地拍了拍胸脯。露出两颗小虎牙道,“等有机会,孩儿一定去江宁好好给曹大人、佟国器大人磕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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