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儿谨记皇祖母教诲,回去一定好好强身健体,好好跟着那帮汉人夫子学学子曰书云的本事,早日做个名副其实的皇上!”太皇太后的话果然很治愈,渐渐消散了康熙脸上的愁云惨淡。
“这样就是最好了----有空也多去尼楚贺、塔娜宫里坐坐,她们是你的后妃,你心里得装着她们。”太皇太后终于恢复了慈眉善目的表情,温柔地摸了摸康熙的额头,“还有钟粹宫里的马答应,那可是你亲自挑出来的大阿哥生母,虽然这个大阿哥是假的,可人已经跟了你了。”
闻言,佟懿儿不由捂着嘴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她做的梦是真的,承瑞根本就不存在。
“皇祖母放心,孙儿自有分寸。”
趁康熙信心满满答应太皇太后的功夫,佟懿儿偷偷溜回自己的房间,坐在妆镜台前的高脚紫檀大方杌上愣愣地看着镜中的自己自语道,“佟懿儿,你的真身现在在哪儿呢?你能不能告诉我,现在发生的这些究竟是不是真的?难道----我的历史白学了?”
镜子应该不是一个通灵的东西,因为她一直坐到夕阳西下,真正的佟懿儿也没有“显灵”。
“佟格格,快随奴婢去坤宁宫----”太阳落山,四周顿时一片漆黑,忽然一盏明晃晃的宫灯吓了佟懿儿一跳。只见苏麻喇姑用白色丝帕蒙着半张脸,不由分说一把将佟懿儿抱起来。
“皇后娘娘,冰图郡王家的格格出花了,太皇太后吩咐奴婢把佟格格放在您这儿住几天,这些时就别去慈宁宫请安了。”
到了坤宁宫前殿,佟懿儿终于有了双脚着地的机会,也终于知道了事情的起因。
“苏妈妈辛苦了,臣妾遵旨。”尼楚贺梳着一字髻,头绾一条黑色镶玛瑙抹额,两耳戴三钳东珠坠子,身着杏黄绸绣兰桂齐芳衬衣,通体的大房气质扑面而来。这样一打扮起来,十四岁看着像二十四岁的,佟懿儿有点不敢认了。
“太皇太后怕我感染天花,她老人家不怕吗?”古语云“食不言,寝不语”,好奇心强烈的佟懿儿扒了两口饭就忍不住坏了规矩。
“太皇太后小时候得过了,就是苏妈妈救的。苏妈妈自太皇太后天花痊愈后就立下规矩,终生不吃药,一辈子不嫁人,保佑主子平平安安。”宫中上下人等没有不佩服太皇太后的,自然也没办法不佩服如同太皇太后的“影子”一般存在的苏麻喇姑。说起这位嬷嬷,尼楚贺眼里充满了敬意。
“是用芨芨草救活的吗?”佟懿儿想起《康熙王朝》里的桥段,不由兴奋起来。
“听说芨芨草是利尿的,没听说出花用它能治好的。”
佟懿儿不得不承认自己没有医学常识,平时有多余的时间像尼楚贺这样读读《黄帝内经》、《本草纲目》,也不至于闹这么大笑话了,电视剧的情节怎么能当真呢?
“那现在治好天花靠什么啊?”佟懿儿知道种牛痘的方法是康熙掌权以后才开始有的,如果芨芨草没有用,她很好奇康熙当年是怎么挺过去的。
“靠命,咱们万岁爷是天命所归,总能逢凶化吉。”尼楚贺说起康熙,脸色微微泛红,这才有了一点少妇的娇羞。
“皇后姐姐很崇拜皇上表哥啊!”佟懿儿掩面一笑,觉得古人表达爱意的方式实在是不一般。
“小小年纪,胡说什么呢!”尼楚贺的脸更红了,她捏了捏佟懿儿面团团的脸蛋,半羞半恼道,“让别人听去了可怎么好----”
“朕是不是‘别人’?”康熙的嗓子果然有些哑了。宫女打了水晶帘迎康熙进坤宁宫东暖阁,正瞅见尼楚贺与佟懿儿玩闹,“听说有人很崇拜朕呐!”
“给皇上请安----”尼楚贺看见康熙,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起身请安时险些跌倒,一看就是许久没见康熙的样子。
“给皇上请安!”佟懿儿为了不让康熙将注意力放在尼楚贺的窘态上,立即也起身向康熙行了蹲安礼。
“懿儿你跟坤宁宫很有缘啊----上回在朕的婚床上睡了一觉,今天又来跟朕抢床么?”康熙抬手让二人平身,撩了撩袍脚坐在八仙桌一端的圆凳上坐下,意味深长地看着佟懿儿。
“懿儿不敢----”康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佟懿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皇上今晚要在这儿……安歇么?”尼楚贺的脸红到了耳朵根,独守空房这么久,康熙终于来了。
“当然了,已经很晚了,朕还能上哪儿?”康熙见桌上有一盘贡枣,随手抓了几个放在嘴里吃起来。
“懿儿告退,不打扰皇上表哥、皇后姐姐安歇了。”少儿不宜毕竟是少儿不宜,佟懿儿决定乖乖做几年小孩再考虑未来的事。说不定还没到康熙十六年她就穿回去了呢?康熙终于肯尽一个丈夫应尽的义务,这是好事。
“皇上,臣妾……臣妾伺候不周,请您不要怪罪。”康熙早已不是处子之身,和尼楚贺真正有肌肤之亲却是头一遭。尼楚贺脑子里装着儒家礼教的一套规矩,自然显得十分生硬。两人筋疲力竭地同被而卧时,依偎在康熙怀里的尼楚贺充满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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