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了这一点的付铭恩,突然平静了下来,与众土匪巧妙地周旋,把一个懦弱又贪生怕死的的小人形象表现得活灵活现,在此后的半年才逐渐获得了土匪的信任。
在此期间,为了融入土匪内部找到一举覆灭忠义寨的关揵,付铭恩与帮中五位当家磕头拜了把子,起了誓言,入了忠义谱,成了忠义寨的六当家。他一直虚与委蛇地周旋于土匪之中,一边去调查他们内部的矛盾并记于一个本子上,一边又巧妙得避着不给他们出谋划策。
时间一长,不免引起了怀疑,洪全也表示军师就要有军师的样子,近期探子探来湖南巡抚要路经此地,让他赶紧拿出个方案,这次忠义寨要干一票大的!
付铭恩知道这次躲不过去了,他正想着是在水中下了毒直接毒死这一窝土匪,还是趁时机直接手刃了仇人。
苦思冥想之际他发现,一直在照顾他的哑奴居然在偷看他的笔记!
这个哑奴都是土匪在山下掠上来的,多是农家的半大孩子,直接割去舌头,充作奴隶,平时非打即骂,过得很辛苦。这样的人会识字?
哑奴看到了付铭恩,倒也不惊慌,反倒是示意他别出声,一把把他拉进了屋,付铭恩感觉从胳膊上传来的手劲儿不小,怎么也不像是十四五岁孩子该有的。付铭恩跟着哑奴进了屋,哑奴递给他一张纸,上面写着:“我助你报仇!”
付铭恩看着哑奴黑白分明的眼睛,一时间有些疑惑,他看过哑奴的嘴,是真的被割去了舌头,这样一个孩子真的能指望的上?
哑奴看出了他的疑惑,示意他往下看,纸上写道:“我本是湖南巡抚手下的差役,奉巡抚之命上山以作内应,入寨两年,才等到先生,如今唯有我可助先生,也唯先生可助我!”
哑奴见付铭恩看完了信,又从头上取下了发间的木头簪子,簪子是中空的,里面有一锦书,上面写着“衙·章武”又盖着湖南巡抚的大印。付铭恩看到这个便信了大半,眼神也不由得深邃了起来。
哑奴章武见付铭恩看清了锦书,信了自己,又把锦书珍而重之的卷了起来放进了那根状似木棍的簪子里。
终于不是孤立无援的付铭恩从章武那得知,这次的巡抚出巡本就是一个饵,为的就是剿灭这支盘桓在湘西深山中段的土匪窝。
两个人配合外面传来的布置,再发挥军师的作用,帮助忠义帮截获了几只路上得“商队”,给寨子拉回了好多“肥羊”,狠狠立了几功,成功的进一步获得了忠义寨核心的认可,终于等到了湖南巡抚王奕湛出行的日子。
那时正值隆冬,还有半个月就要过年了,忠义寨上下都憋着这次干一票大的好过个肥年,得到了巡抚出行的具体路线的土匪,早就摩拳擦掌的等着王奕湛一行人过来了。而作为军师的付铭恩也给洪全出了一个倾巢出动一举拿下湖南巡抚的注意。
“寨主,那巡抚出行必是身边有些子护卫,若是我们不能一举拿下,挫了他们的锐气,反倒是被动,不如咱们直接兵分三路抄了他们!到时候擒了那巡抚,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想要什么有什么了!”付铭恩知道洪全最重利,便以利诱之。
其实他早就通过哑奴章武联系上了王奕湛,定了一个诱敌下山反向包抄的计策。
果然洪全同意了他的注意,兵分三路准备包饺子,本来还留了刀疤脸的一二百人在寨中看守,但是几位当家的都怕错失了发财的机会,不肯留守。还是付铭恩表示愿意带着老弱病残看着寨子,顺便为他们开坛祈福。
终于,洪全带着众人下了山,付铭恩在山顶高台也开了坛,一时间山下树林人影晃动,山上烟雾缭绕不辨东西。埋伏好的山匪隐隐约约的听到了马蹄声,都屏住了呼吸,本就寂静的山林,一时间只剩下了呼啸的北风,吹的人不但脸冷,心也发冷。
“兄弟,我怎么感觉不大对呢!”刀疤脸和黑大汉又是分在了一路埋伏,刀疤脸抬头看了看远处山顶上的烟雾,紧了紧棉袄和黑大汉说。
“哥哥欸,你就别嘀咕了!看车来了!兄弟们赶紧的!”黑大汉没顾得上说什么就看到了一行人已经走进了包围圈,头一辆车正是华盖宝顶的官车!“兄弟们啊,发财啦!掷石头!避开主车!避开!哎呀你们小心些,把大官砸死了你们讹谁去!”
按照一开始的约定,看到了车队先扔石头,封了他们去路,再下山抢劫一空。可是这一扔石头,山匪们就发现不对,石头还没落下去呢车队的护卫倒是嗖嗖的往往树林里跑开了,什么金银细软甚至连自家大人都不顾了,没等山匪冲下山,这衙役护卫的倒是跑了个没影儿!不过主车里的人没出来!这是吓得不敢出来了?
“这湖南巡抚一代不如一代了啊!衙役也都是怂包!哈哈哈哈哈哈,来请我们巡抚大人下车,我要拜见大人了!”洪全没想到如此容易就成了事儿,指挥着手下的喽楼去掀车帘。
“大当家,车里没人!”
“寨主,马车上的箱子里全是石头!”
手下陆续来报,“不好,有诈,撤!”这时候洪全才惊觉有诈,赶紧招呼人往回撤。
惊慌失措的众人就听着耳边一声金属的脆响,洪全应声倒地,众人茫然失措地四处寻找着,却看见六当家身边的哑奴手里拿着一把弓站在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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