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虚伪的互赞把趴着睡觉的齐致吵醒了, 他烦躁地深呼吸一下, 勉强撑开了眼皮,手指在桌上胡乱摸索,摸到了刚刚发下来的成绩条。
由于考试的时候来了个不速之客, 他这次考得没有上次好,尤其是数学,大题跳步十分严重,答题卡发下来的时候,他看到“显然成立”那四个字哭笑不得——他竟然不知何时把魏昀那一套方法给学来了。
他看完成绩条,把它叠好放进笔袋里,再看时间,还有五分钟上课,赶紧趴回去,想抓紧时间睡一会儿——他昨天晚上没睡好,原因还是那个老原因:姨妈。
说来奇怪,这次姨妈不仅来的时间不对,而且持续时间也长了不少。按理来说这该是倒数一二天了,竟然还能把他半夜痛醒,实在令人费解。
“没关系的班长,”魏昀见他趴在桌上,以为他是在为成绩难过,“不就是没拿第一吗,第六也很好啊,这个数字一听就很吉利。”
虽然齐致是对自己这次的成绩有点不太满意,但也达不到难过的地步,毕竟是事出有因。睡觉时间有限,齐致懒得跟他解释,只说:“我在睡觉。”
谁知又过了两分钟,魏昀又轻飘飘地问了一句:“班长,你睡着了吗?”
魏昀问得很小心,好似很纠结,生怕惊扰了他睡觉,又的确有话想说。
睡着自然是不可能睡着的,魏昀问的简直是废话。齐致沉默了十几秒,不太想回复,却又担心魏昀有什么要紧事要说,便不耐烦地回:“睡着了。”
这句“睡着了”其实是“你趁我还没睡着有话快说”的意思,但魏昀似乎没领略出来,叹了口气:
“好吧。”
魏昀这显然还应有下文的话没有说完,搞得齐致反而更睡不着了。每节课间,齐致睡着睡着,就会突然开始想:他刚刚到底想说什么?
整整一个上午,齐致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趴得都有点累了,却没真正睡着一次。
到了中午,教室里的人陆陆续续走了,齐致才被没饭吃的危机感逼迫着坐直起来,准备下楼。他转头一看,发现魏昀居然也没走。魏昀趴在桌上,跟齐致刚刚的姿势有点像,唯一不同的是,他没有在睡觉,一直盯着放在桌上的数学答题卡出神。
齐致瞥了一眼,那张答题卡最上头标着魏昀自己用红笔抄上去的分数——没比上次月考好多少,连卷面总分的三分之一都不到,43。
齐致隐隐猜到魏昀刚刚未说出口的话是什么了。
努力无果实在是一件很打击人的事情,努力和不努力看起来根本毫无差别。在很多时候,好像凭实力还不如凭运气,辛辛苦苦算出来一个百分百错误答案,不如直接蒙一个,好歹还有百分之二十五的正确概率。
接着齐致又去看他的大题部分——从那写了又划掉然后又重写的解答步骤看,魏昀是用心尝试过的,只是每一次尝试都碰了壁。最后证明也没证明出来,算也没算出答案,所有大题加起来,只有13分。
最让魏昀有失落感的估计还是立体几何。齐致知道魏昀晚上熄灯后还会打灯写立体几何,花在这道题上的心思远比数列导数多得多,所以别的没写出来还无话可说,立体几何一分没得才是真的毁灭x_ing打击。
……真不知道刚刚魏昀反过来安慰他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齐致张了张口欲言又止,他一向不太擅长安慰人,索x_ing直接把魏昀拉起来,“走吧,饭堂要没饭了。”
去饭堂的路上,魏昀难得地话不多,齐致只好自己担起寻找话题的重任。他想了挺久,才憋出一句:“这次是题比较难,你别难过。”
“我没难过,”魏昀说,“我只是在想……”
他说到这里也没说下去。
努力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很容易就会产生一个问题:
——不管怎么努力都是这样,为什么还要努力?
“学习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齐致其实很烦讲这些大道理,也不喜欢讲长篇大论的说教,所以他起了个哲学的头,又接了个粗暴的尾,“你学就是了。”
魏昀本来都准备好听长篇励志j-i汤了,没想到话锋一转就是一句简单粗暴的“你学就是了”,不由得感叹:“……班长,你是真的不会安慰人。”
齐致奇怪地看他一眼,“不然你还想我说什么?”
魏昀灵机一动,说:“‘下次及格了请你吃饭’,这句怎么样?”
“这句挺好,”齐致微笑着在他期待的眼神下接着说道,“不过你想得美。”
他们吃完饭又一起回宿舍,上到二楼的时候魏昀倏地停下脚步,“班长。”
齐致偏头看向魏昀,“嗯?”
魏昀忽然一个箭步走近,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齐致,犹如一只死死地攀着花柱的蜜蜂。他沉声说道:“我明白了,谢谢。”
齐致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猝不及防,一时也忘了要推开。反应过来之后他又想,魏昀可能是需要一点点切实可感的抚慰,便任由他抱着了。
然而魏昀并没有好好珍惜班长的温柔,甚至还得寸进尺地像摸狗一样摸了摸班长的头,毫无章法地在班长头上为非作歹,“噢。”
魏昀突然想起了那只差点被红烧的鹦鹉——原来是这种感觉。
“c.ao。”齐致瞬间就炸了,挣开魏昀,提起他的衣领就准备将他胖揍一顿。
“错了错了,”魏昀每天在齐致的暴脾气统治下已经锻炼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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