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茶盖落在盅上,不等曲悦开口说话,白羽王先发制人,“曲姑娘,客栈那六人的确是我族人,但他们在我们白羽人族的地位,相当于你们的邪修、凡人王国里的山匪,姑娘可懂本王的意思?”
“懂得。”曲悦在殿中站定,微微拱手,“晚辈不曾怀疑过您,见绑架晚辈之人也想嫁祸您,才将那几名贼匪交由您来处置。”
白羽王冷冷一哼:“对方只出钱不露面,他们指认不出来,但本王一猜就知道,不是黑羽王干的,就是太阳堡里那只金雕。”
“黑羽王应不敢在叶家的地盘上生事吧?”坐在主位的邱隽看向左下首的叶承锡。
叶承锡面无表情。
往常白羽王在的时候,他总是这幅面孔,但今日似乎有些不太一样,像在魂游太虚。
器峰峰主耿恺使了个眼色,示意邱隽不要打扰他,密语道:“老叶流年不利,听说家里亲手种给长子的树,被荒山君给砍倒了。”
“不会吧?”邱隽吃了一惊,“那棵树可是老叶的心尖宝哦。”
恍惚想起来,传闻中的荒山君不仅是个捏颈骨狂魔,还是占地盘狂魔、砍树狂魔、种树狂魔。
邱隽连忙收回看向叶承锡的视线,再道:“雕皇也不应该吧,它近些年鲜少露面,露面也只打你们羽人族,不常参合进其他是是非非里。”
此事明显是抓曲悦为主,嫁祸白羽王为辅。
白羽王“嘁”了一声:“必定是他两个其中之一,跑不了的。行了,本王今日只是过来支会你们一声罢了,我族人犯事儿,本王自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恰好本王闲着无聊,先去找黑羽老鬼聊聊天,再去太阳堡转一转。”
说着话他站起身,慢悠悠将胸前的白羽绳拨去身后,大步往殿外走。
经过曲悦身边时,白羽王停住步子:“曲姑娘,听闻荒山君已被移交给了叶峰主管理,你现在横竖与本王一样闲着无聊,可愿随本王一同前往调查,本王会负责你的安全,只需六七日即可。”
曲悦明白他的意思,她一同前去,直接在黑羽王与雕皇面前现身,能从他们的反应中得知究竟是谁干的。
白羽王既然承诺保护她,实在是个好机会。
然而她不放心九荒,观叶承锡的神态,已经回过味儿来,心中起疑了吧?
曲悦犹豫着询问白羽王:“前辈能否等待晚辈两日?”
“可以。”白羽王今日心情好,笑着应下,继续往殿外走。走到门口时又停下来,转头看向叶承锡,眉梢一挑,“本王刚刚说错了,剑峰都塌了,哪儿来的叶峰主?哈哈哈……”
抛下一连串笑声,他扬长而去。
殿内几位峰主早就习以为常似的,并不在乎白羽王的讥讽。
见大佬们还有旁的事儿聊,曲悦告退。
殿内只剩下自家人以后,几位峰主的坐姿明显随意许多,器峰峰主耿恺直接翘起二郎腿:“老邱,机关蚂蚁的事儿查的怎么样?是御宝宗还是物生门干的?”
邱隽无语:“才几天啊,当我是神仙?”
一个个不干活,只知道用嘴说。
“得赶紧查清楚啊,重建剑峰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耿恺换了个坐姿。
“我已经递帖子过去质问了,只等着他们回信再看看情况。”邱隽喝口茶,瞥他们几眼,“物生门的脾气你们也知道,若不是他们干的,这一质问,没准儿要来找咱们晦气了。”
“怕他们……”耿恺不屑。
叶承锡忽然道:“先别查了,方向或许出了错,对方不是冲着山来的。”
邱隽好笑:“当然不是冲着山,是冲着给你找难堪。”
叶承锡摇头:“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冲着山,是冲着……树?
叶承锡原本以为九荒砍他的树,是在故意找茬,可九荒被关起来前还不忘将砍倒的树收起来,一副极开心的模样。
还有,他当时说的话……
叶承锡越想越觉得奇怪,九荒的语气像是调侃,类似白羽王那种调侃。
但哪有调侃对方之时,认对方是爹,自己当儿子的?
再加上九荒的年纪,九荒的眉眼……
“老叶?”
“恩?”
“你今儿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我……”
叶承锡答不上来,起身便往外走。
……
叶承锡回到叶家,在屋里静坐半响,实在坐不住了,去往苦牢。
苦牢里眼下仅有九荒一个囚犯,叶承锡进去的时候,他正拿着一块儿凝香木雕花。
叶承锡瞧见他手里的木头,心口再是一痛,又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平复心情之后,他喊道:“荒山君。”
九荒专心致志雕木头。
“盖世英雄?”
九荒这才停手抬头,看向他。
叶承锡凝视他的眉眼,心中疑惑更重:“你砍我树时,说的那一番话是什么意思?”
“我还想问你是什么意思,树不是为我种的么,你为何关我?”九荒问,“莫非你想将我种在牢房里,没事儿过来睹一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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