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题外话,说到“远嫁草原”之事,文玘二话不说先送上一个大白眼,没好气道:“你想都不用想,我不可能和你回草原,你留下来做我的妃子还差不多。”
麦飒又是可怜又是委屈地说:“我这体格一看就不像妃子,还是你比较适合嫁给我。”
文玘瞪起眼睛:“你什么意思你!给我滚边去!”
“没什么,就是说你漂亮呢,我的小公主。”
麦飒无辜又无耻地贴上来抱着文玘不松手,一个力大无穷的男人耍起无赖来还真让人没办法。
文玘也不知道qín_shòu说的话是真是假,是玩笑还是认真,说他玩笑吧,偏偏一脸正经,说他认真吧,这事摆明了没可能的。他一个当朝皇帝远“嫁”突厥可汗?估计那帮臣子会直接扑上来杀了他,弑君也比整个大雍王朝丢人来得好!
文玘懒得和他争吵,招呼王德准备布菜,他饿了。吃饭的时候麦飒看文玘吃得少,又拼命给他夹大鱼大r_ou_,还一本正经地说:“多吃点,白白胖胖的抱起来才舒服。”
文玘真想把饭碗扣在这头猪的脑门上!
被麦飒填鸭子似的填了远远超乎平常食量的饭菜下去,文玘撑得直翻白眼,躺到床上睡着前最后一刻,心里还在计划着让王德找一个最会说教的老宫女来好好训训这头猪。
第 42 章
这一觉文玘睡得并不踏实,绰绰约约的画面不断在眼前闪动,马蹄震地声,箭矢破空声,滚石落地声,叫杀冲锋声,还有那兵器碰撞的声音,汗水的味道,恐惧的味道,鲜血的味道,那个骑在马上的高大背影举着长刀左突右冲,他像穷途末路的困兽,做最后的挣扎,昏暗的色彩和悲凉的哀号回荡在山谷之间,犹如一只大手揪得文玘呼吸困难。
在即将窒息的那个瞬间,文玘陡然醒了过来,直挺挺地躺着,睁大着眼睛望着床顶帐,良久才意识到自己还在寝宫里。
那处战场离他很远。
一摸额头,满手的冷汗。
文玘愣愣地坐起,梦里揪心的疼痛还残留在身体里。
外间的麦飒不知道是否是听到声音了走进来,看到文玘坐在床沿,当下快步走来捧起他的脸蛋,关切地问:“怎么了?你的脸色很差,怎么都是冷汗?是不是做恶梦了?”
文玘看看近在咫尺的男人,目光落在那双薄唇上,不知为何,他轻轻吻了上去。
“抱抱我。”
文玘轻声呢喃,麦飒一怔,将他用力按入怀中。
“我的宝贝,没事了,我在你身边。”麦飒轻抚文玘的背部柔声安慰,“我会保护你的。”
文玘抱住男人的腰身,将脸埋在对方怀中,低声喃喃:“你是个混蛋,你是个混蛋……”
麦飒默默地任他低骂,抱着他,亲吻他的发鬓,抚摸他的背部。
文玘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喃喃声停止了,呼吸也逐渐平稳,但他依然抱着麦飒不放手,直到王德通传陈典携容煜觐见。
文玘松了手,面色淡然地起了身。麦飒也没说什么,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文玘在御花园里接见了陈、容二人。
容煜看到文玘时很是一愣,他虽然曾想过那个美人身份特殊,可他是从一个男宠不该会武功的角度去考虑的。当时文玘所着衣饰华贵,但都不是宫中贡品,令人无从猜测他的来历。
但这位容公子也非常人,最初的错愕后很快就回了神,神色如常地行了礼,很是镇定。
陈典在完成引荐的任务后便离去了,偌大的花园里剩下文玘和容煜,王德在一边伺候,其他的宫仆都远远站着,不敢偷听二人对话。
文玘再次打量眼前这个男人,某种意义上说,容煜和李统有些相似,俊朗而温文,没有麦飒来自草原的野性,也没有薛璁那种武将的粗犷,只是李统身上带有更多的市井之气,而相比之下,容煜则是个纯粹的贵公子,儒雅淡然,外表不凡而气质超然。
文玘对容家的了解不多,但单从容煜这个人看来,这容家说是普通大商贾只怕还是小瞧了,最起码,这容家肯定是传承了多代的富贵,否则是养不出这种贵气的。
文玘突然有些担忧,怕对商贾的限制放开后,像容家这样的大商贾家族会迅速膨胀不可收拾。文玘是要造一把剑和士绅对抗,但绝不想养一头白眼狼。
文玘抿了口茶,开门见山地说:“想来陈典也已经告诉你朕为什么宣你进宫,其他话朕也不多说了,直接说你的办法吧。”
容煜笑了笑,答道:“陛下,其实方法很简单。现在朝廷筹建新水师,钱财全部来自陛下的内府,纵然皇室积蓄多年,也经不起这样的消耗。一人之力有穷时,筹建如此庞大的军队自然捉襟见肘,但如果能让民间的资产补充其中,还愁没钱?只怕到时候新水师还容不下这样多的资金。”
文玘微微皱起眉头:“你的意思是让你们这样的大商贾出钱建造水师?”
“是的。当然,并非完全无偿的。”
容煜的话说得很直白,但也很实在,文玘想了想觉得并不可接受,便问:“你们想要什么?”
“名声。”容煜毫不迟疑地给出答案。
“名声?”
“是的。比如,功名。”
“这不可能。”文玘断然否决,“卖官鬻爵,伤国之本,绝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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