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斯嘴里一直在骂着娘,骂天骂地骂人,他口里骂得最多的人就是他的boss徐宇,不过这也是自己一个人在的时候过过嘴瘾,毕竟他从徐宇的父亲掌权的时候就开始给徐家卖命了,对于徐宇,他的惧怕多过于尊敬,虽然他是看着徐宇从少年到青年再到中年,又是怎么样一步一步的守住他老子打下来的世界的。
在他30岁那年,他的能力得到了老板、也就是徐宇的父亲的肯定,便让鲁斯负责将毒品从危地马拉到墨西哥的各大城市跟边境地区,他在那时学会了开飞机,也知道怎么样驾驶才能避开雷达的搜寻,同时,他还负责协调毒品到各大码头后分货事宜。
在那个时代,全世界的警察都知道某些人的姓名,却不会像现在这个信息时代一样知道这些人的祖宗三代、血型、dna、喜好、房产,只要你有勇气跟小量的智慧,你就可以成功。
鲁斯今年已经60岁了,工作所带来的身体及心灵上的负担让他的眼部周围皱纹出现的时间比普通人要早很多,他的胡子跟卷曲的头发是青铜一般的灰色,常年的劳累让他有点驼背,慢性背痛就像是骨头里边的异物一般将他慢慢的掰弯。
但是,现在这个时候他所关心的不是身体,而是那四个徐宇派来的保镖头部中弹、以各种姿势躺在丛林里,清晨的朝露滴落在他们苍白的脸上,反射出太阳的光芒。已经开始有蚊子在他们的脸颊、裂开的嘴上嗡嗡作响,这些人已经出现尸僵了,有一名死者露出的肠子所发出的恶臭让人作呕。
鲁斯扭过头,嘴里继续咒骂着,努力克制住自己恶心的感觉。
他的团队已经在徐宇的授意下,建立起了一座可以移动的可卡因实验室。这座实验室没有任何高科技的设备,也谈不上什么卫生条件。其实,所谓的实验室就是用几顶自制的帐篷遮住放在泥地上晾干的古柯叶,帐篷下边有自己生产跟储存的汽油很硫酸,以及其他所需的一些化学用品,以确保他们一周能生产一吨左右的半成品。
在过去大半年之前,徐宇跟着自己的客户参观了他们的种植园跟生产车间,他带着的人也学会了制作可卡因的详细工具跟程序。
其实种植古柯叶的农民都在按一些稍微不同的配方去做,鲁斯则需要一吨古柯叶才能制造一公斤左右,最重要的产物就是在将那些东西混合之后,放置四个小时,然后将古柯叶过滤掉之后悬浮在汽油智商的毒品。当然这也非常了不起了,制作一公斤可卡因的成本大概是1000美元,而当一公斤可卡因被加工成粉末,运到墨西哥的时候,价格飙升到11000美元,一旦等同重量的可卡因进到美国,就可以到达3万美元或者更高的价格一公斤,卖给街头的帮派,然后被分解、添加,降低纯度,这个时候那一公斤的价格可以飙升到1517万美元,这样的利润,自然有太多的投机者愿意铤而走险。
很讽刺的是,有些买家问过徐宇,也问过鲁斯,喂,亲爱的,你为什么要做这一行
他们问这些问题的时候,从没想过自己正在将这些东西转到寻常人家某些人因为过分的吸毒而丧命某些家庭因为这些小东西而遭到摧毁某些人因为这些东西尸体都残缺不全
鲁斯是不太去考虑这些问题的。
他觉得他自己是一个打工者,一个挣钱养活家人的劳工。
他的妻子住在牙买加的豪宅里面,自己年轻貌美的女儿也有一份体面的工作,但她的薪水还不够支付香奈儿的限量版,也只能依靠这个父亲,希望她未来能有一个好男人去疼她爱她,不过她的性格会导致她未来大概会在某条阴暗的巷子里还是横尸在某个垃圾堆里呢
还有正在上大学的儿子。
上帝保佑他们。
可是眼前的情景告诉他,很可能、甚至百分百的,那些东西都要失去了。那几个他的确不知道有多少人。天杀的不知道是谁派来的杀手,为什么要留下自己的性命。而他们又是怎么找来的上次曼谷的事情发生之后,尼玛就被张航砍掉了脑袋,徐宇也一再嘱咐自己要换一个位置,可是这个位置是前天刚刚搬过来的,怎么就让人给杀了过来呢
那么,这是谁干的呢
他决定停止猜测,这么头痛的问题就丢给徐宇自己吧。
他用粗壮的手指从口袋里掏手机,裤子有点紧,汗水在就弥漫了全身。他感觉到手指已经接触到手机可是半天都扯不出来,他将手在裤腿上擦了擦再重新进行了一次,然后在拨键盘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很不韵律的在抖动着。
他先拨给他太太,抑制住想将她从电话那头拖过来、用双手掐死她的念头,告诉她赶紧去到早就安排好的藏身之所。挂了电话之后,再打给自己的女儿跟儿子,然后长吁一口气,像是完成了责任一般的如释重负。
他再度拿起电话拨给徐宇。
希望他不接,他想。可是,他知道接与不接,自己结局已定。
“你每次打电话给我,我都是觉得是有事发生了。”徐宇的声音很快在电话那头响起。
“大概是豹眼,又或者是意大利佬、墨西哥人。”鲁斯结结巴巴地。
“人呢”
“全死了,我说的是我们这里的五个,死了四个,就剩下我。”
“嗯。”徐宇挂了电话。
鲁斯呆呆地看着手上的手机,全身的血液一下子涌向了脑门,一屁股坐在烂泥地上。
然后颤抖着捡起地上的一把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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