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着写着,不是在一旁睡着了,就是分神做起别的事情,拿了笔偷偷描摹暮幻写字的样子。
暮幻气他不认真,赌气不理他,他就厚着脸皮把手伸过来,“哎,暮幻,我把握不好落笔的力道,写的字还是那么丑。要不,你握着我的手写?”
暮幻见他一脸诚恳,气也消了一半,顺从接过笔杆子。非明扬唇一笑,抓着她的手,胳膊圈着她,一横一竖都与她一起写。
下午方念离得了空闲,就带着暮幻在院里绣花,暮幻学得很快,手又巧,不过两三天的时间,大致得图案已经能够绣出来了。
暮幻在忙,非明就在院里无所事事地转着,舞剑练拳也好,坐在石阶上刻木雕也罢,总之他不愿意暮幻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就像暮幻不愿意离开他一样。
一切都像回到了他们年幼的时候,非明走到哪里,暮幻就跟到哪里,如同小时候那样,心甘情愿地做他身后的小尾巴。
而对于分离,他们只字不提。
*
正月十五上元节,转眼到了非明的生辰。
暮幻前一夜熬了个大夜才将荷包绣完,绣工虽是比不上方念离的,但勉强也能拿的出手,一针一线满满都是她的心意。
天一亮,她就欣喜地起身,要碧落为她好好梳妆打扮一番,头面、衣裳挑的都是平日最喜爱的款儿。
上午的时候,暮幻照例陪着祖母去佛堂上香。每逢过节暮老夫人都要去佛堂祈福抄写诗经,她年纪大了眼睛花了,这些年的诗经都是由暮幻为她完成的。
暮幻心里惦记着非明的生辰,字也写得比往日快一些,暮老夫人瞧出了她的心事,一到午膳的时间就笑吟吟地让她走了。
一家人在听厅里用的午膳,林眠音为暮幻准备了她爱吃的炸元宵,偏只有一份,暮善只能看着,暮恒之碍于林裴岩还在府中不敢多说什么。
林裴岩在府中的日子,暮恒之每日都早出晚归,做出一副公务繁忙的样子。阖府上下的人都知道,他其实是在怕见到这个二舅哥,想方设法地躲着他。
可今日元宵,衙里休沐,是一家人吃团圆饭的日子,饭桌上自是避无可避。
暮恒之自知心虚,饭桌上对林裴岩百般献媚讨好,对林眠音也是一改从前冷漠的态度,体贴地替她夹菜盛汤,可这番温存终究是来迟了,兄妹二人早已不吃他这套,碰了一鼻子灰。
暮幻将这些都看在眼里,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她自小与暮恒之并不亲近,暮恒之被下脸子她是不甚在意的,只是为林眠音感到些许难过。她的外祖父母说的没错,唇薄颧高的人,当真是寡情的。
回到自己院子,暮幻立刻翻出了自己绣好的荷包准备去非明那里,可惜暮恒之久久没有出门,她左等右等,终于在傍晚来临之前去往城心湖与非明会和。
每年上元节,城心湖都会举办盛大的灯会。
天还未黑,彩色的花灯却早已亮起。从高处眺望,整条街都闪烁着璀璨的光芒,犹如银河星空没有尽头。孩童们拉着各式各样的兔子灯,奔走在大街小巷,好不热闹。
暮幻在桥下看见了早早等候着的非明,他手里提着一盏莲花灯,是他方才在街边猜字谜赢得来的。
非明也看见了她,挑眉迎过来,将手里的莲花灯往她怀里一塞,“给你。你今年又比去年慢了。”
暮幻喘了一口气,对手中的花灯爱不释手,她提起花灯看上面写着的小字,“寻思依样到心头,是仙是幻是温柔”。
她笑开了,“非明哥哥,这句诗中有我的幻字!”
非明抿唇,眼角的笑意却藏不住,“噢,我随手拿了一个,巧合罢了。”
暮幻才不信,提在手里摆弄了好一会才想起了正经事。
她将花灯放下,左右张望见人并不是很多,才羞涩地将荷包从衣袖中取出来。“这个……荷包,是我绣给你的生辰礼。我是第一次绣,没有方姨绣的好看……”
暮幻说着,被非明直勾勾的眼神看得脸上一阵发烫,心也跟着虚了。
糟糕,非明哥哥该不是嫌弃了吧?
她有些怯了,“你若是不喜欢,我就拿回……”
非明赶在她收回之前一把夺过荷包,“喂,送给人家的东西,哪有收回去的道理。”他双眸含笑,不管暮幻红透了的脸,当着她的面细细打量起来。
深蓝色的布料做底,娇巧的海棠花精细却不张扬,十分适合少年佩戴。虽不如方念离绣得那般出神入化,却足以瞧出她的用心。
忽而他想起什么,冷不防抓过暮幻的手,借着花灯微弱的光芒细看她的手指。
非明瞧着她右手手指上的几个针眼,问:“疼吗?”
暮幻浅笑,将手抽了回来,“非明哥哥你喜欢就好。”
非明揉揉她的头,拉着她的手道:“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暮幻被非明拉着跑,穿梭在人山人海的灯会里,一路直下,来到湖边的凉亭。
非明说暮幻饿了,想法子将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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