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嫇一见如此就知道要糟,果然听到他无情道:“愣着做什么?出去。”
“是。”凤凰嫇自知无法逃过一劫,又恐教主更加生气,只得忙不迭应了然后起身告辞,转身之际不知出于什么心思,忍不住回首,偷偷看了那抹高挑挺拔的玄色身影一眼。
展逸正被心上人刚才那番无情的话语奚落的黯然神伤,自然也没有收到凤凰嫇投来的不甘的,失落的眼神。
屋子里一阵静默,展逸虽说天生乐观,心理承受能力强,但也架不住总被心上人接二连三的说一些诛心的话。想反唇相讥,但对着孟临卿沉默冷淡的脸,没来由的就感到一阵心酸难受。
这个人的无情,残忍,他也不是第一天领教了,只是此刻却格外的在意起来,他胸膛里藏着的这颗铁石一般的心肠什么时候会有软化的一天?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为我做什么,我也不敢奢求什么,尽管我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做。”
说完这一句,展逸看着孟临卿微微僵住的表情,无声的长叹一声,转身就走。那温和的,混和着难言伤痛的话语随着他离去的背影渐渐轻了下去,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落寞惆怅的脚步里,仿佛不曾存在过。
展逸来到前厅,将围上来的姑娘打发了,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喝闷酒。天香楼上好的陈年好酒,入口微甜,顺滑爽口,不一会儿就喝干足足两坛。
很快,展逸就感到头重脚轻的,眼前的一切不时晃来晃去地的出现重影,他虽然醉得厉害,但头脑仍然保持着清醒,知道自己正在等待一个人来,决不能倒下。
之前在他来的路上,他已经多留一个心眼暗中留下只有自己人才知道的记号。
跟随他长达十年之久的逍遥兄弟二人,应该也差不多快到了。
正想着,一个身穿灰衣,面相普通的青年便昂着阔步的跨过大门走了进来。
便有浓香艳抹的姑娘围了上去,亲亲热热的挽住他的手:“公子……”
那人板着一张脸,并不看她,反而不动声色的将整个大厅环顾一周,在看见那个醉醺醺的身影时,顿时浑身一震,但很快平复下来,自自然然的朝那边走过去。
展逸一见就笑了,是顾凌遥,他果然找来了。
顾凌遥虽然比凌逍小两岁,但更为沉稳冷静,谨小慎微,由他来办事,展逸更放心。
便在他经过自己身边时,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脚下却不小心勾住旁边的桌脚,整个人重心不稳直直摔在顾凌遥身上。
“殿下。”顾凌遥眼疾手快的接住他,用着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声音极小声的唤了他一声。
展逸手中握着一个酒坛子,酒水一半洒在他身上,却不肯放手,模模糊糊道:“嗯?可惜了这好酒呀……”
“殿下。”顾凌遥架住他的肩膀,努力稳住他下滑的身体,附耳道:“属下找了您许久,您……”
“凌遥,我有事要你去办。”
极轻的声音透出一股凌厉严肃来,顾凌遥神情一变,附耳倾听:“是。”
掌中被快速塞进一张有太子印章的书信,展逸在他耳边快带道:“你去找知府大人李桦,以太子的名义命令他尽快派人来搜查天香楼,去。”
说完,将他一推,握着半坛子酒,脚步深一步浅一步的走开了。
顾凌遥眼神沉了一沉,面无表情的应付完上前询问的姑娘,握紧手中的信件,匆忙离去。
☆、醋意
见过顾凌遥后,展逸便去了凤仪阁。
他的酒量一向很好,猛灌了几坛子酒也没有到酪酊大醉的地步,只除了双眼迷离,脸上浮现不正常的嫣红,居然还保持着清醒,也不用人带路,独自沿着石铺的小径穿红度柳,眨眼就来到凤凰嫇的住处。
凤凰嫇刚受完刑,请了大夫看过,上药包扎完便趴在床上休息。
展逸静静地站在一旁,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突然觉得有些呼吸不畅。这个昨夜里还弥漫着fēng_liú旖旎的屋子,此刻却被浓浓的药草和血腥味味代替。
“凤凰嫇?”他轻声唤了一句。
凤凰嫇一动不动,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已经昏迷,脸埋在软枕里,长发披散。过份单薄的身体陷在柔软的被褥间,背上缠了厚厚的纱布,隐隐渗出嫣红的血迹和深色的药汁,显得格外的脆弱和无助。
虽然一开始就知道这人不值得同情,但看到如此惨像,展逸也不禁感到一丝怜惜和不忍。他走到床边坐下,用手拨开他垂在脸庞的发丝,终于渐渐看到半边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
失去光泽的丝发从指缝间滑过,展逸正想收回手,却突然被一把抓住。
凤凰嫇的手指很冰很冷,也很无力,但却固执的抓着他,不肯松开。
“你来了。”沙哑虚弱的声音饱含着深深的痛楚,凤凰嫇艰难的将脸抬起一点,用尽全力的看着他。
他的呼吸虚弱,而那双漆黑的眼简直如同寒潭般,无比深遂漆黑,像是了无生气,也像是巨大的风雨在积渐而成,等着酿成水灾,将人彻底淹没。
这种极端的,仿佛濒临死亡的眼神让展逸没来由的感到脊背发寒。
他不着痕迹的抽回了手,同时看到对方眼里那仅存的一点火星也如被淋上大雨般,悄无声息的黯淡下去,哀伤清晰可见。
说实话,这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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