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骗我把他的名字告诉你?”恩波格尔盯着他领口露出的一点痕迹,目光不善,“恐怕你还是要失望了,阁下。”
“跟他废话什么?先把他头发剃了吧,我看着就觉得碍眼。”
汉普顿捋起袖子走上前来,手上赫然是一把刀片锋利的剃刀,恩波格尔动弹不得,只能扭动脖子小幅度地挣扎,却被他轻易按住后脖颈,刀片作势就要往他头上划,却被弗拉西斯拦住了。
“等等,我想子爵也许并没有像你讨厌他的红头发一样在意自己的头发,不如我们换个位置。”弗拉西斯从身上取出一副手套戴上,动作轻柔地从汉普顿手里接过了剃刀,然后按着恩波格尔的额头,强迫他抬起头来。
“你……你想怎么样?”刀片明晃晃地在眼前晃动,折射出雪白的亮光,即使恩波格尔自认为已经非常镇定,声音里也还是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些颤音。
弗拉西斯微笑着示意汉普顿帮忙固定住他的脑袋,语气几乎称得上愉悦:“我不会用刑,请你放心,我会让你留下眼睛来指认那个人的。”
他拿着剃刀,在恩波格尔惊恐的眼神里稳稳地伸向他的眼睛——然后在恩波格尔即将惨叫起来时出手,把他的眉毛剃得干干净净。
在帝国的习俗里,没有眉毛被视为失去了众神的护佑,眼睛看到的将不再是自己信仰的世界。弗拉西斯从前曾经看过一本游记,发现这个习俗在整个大陆上都很常见,连不信仰光明女神的异端聚集处“堕落之地”也不例外,只是在那里变成了“没有眉毛的人将受到光明的烈焰灼烧,失去回到无边黑暗中的机会”。
他不在意没有眉毛对恩波格尔来说代表什么,只要能让他感到恐惧和不安就足够了。而且……恩波格尔没有眉毛的样子一定比没有头发更滑稽。
他满意地抹掉了刀片上沾到的毛发,直起腰来端详了一下恩波格尔的脸,夸奖道:“没想到子爵没有眉毛也十分英俊,看来是我失策了。”
汉普顿已经在他身后笑得打跌。
“你……!”恩波格尔气得说不出话来,见汉普顿笑成那样,更加怒不可遏,又想到没有眉毛代表了什么含义,心里难免有些惴惴不安,只好恶狠狠地瞪了弗拉西斯一眼,却只换回一个微笑。
“看起来我还需要继续,对吗?毕竟没有眉毛实在是不痛不痒,或许我应该再剃点别的,才能让你觉得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是个更好的主意。”
汉普顿看了缺了眉毛的恩波格尔一眼,觉得贵族先生把嘲讽能力用在除他之外的人身上时真是格外讨人喜欢。
他们最后还是没从恩波格尔嘴里问出些什么,弗拉西斯原本想再多吓唬他一下,但在地牢里呆太久容易引起注意,最后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由于祭典一直持续到了今天清晨,现在圣殿还是静悄悄的,路上走动的人比平时更少。弗拉西斯在房门口收到了杜朗德派人捎来的口信,听完后觉得有些头疼。
他昨天没能上祭坛,虽然杜朗德不可能来凑祭典的热闹,但是这个消息立刻就会传到他那里,对此弗拉西斯一点也不怀疑。而且,以杜朗德的性格,他能坚持到祭典结束才来问原因,已经很不容易了。
“怎么了?”汉普顿问。
“没什么,我的兄长要来找我喝下午茶。”弗拉西斯揉了揉眉心,低声说,“你先回去吧,他大概会在这里留到晚上,不问清楚昨天的祭典是怎么回事他是不会轻易离开的。”
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汉普顿点点头,“那我先离开,需要帮忙的时候你再来找我?”
弗拉西斯把莉莉安从箱子里抱出来,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汉普顿却不肯就这么离开,站在原地没动,笑着等他来赶:“怎么办,我突然不太想走了。”
“……”弗拉西斯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骑士长,我没有心情开玩笑,杜朗德很难缠,我得花时间来想怎么应付他。”
他不可能直接告诉杜朗德他被莫西祭司明里暗里陷害了几次,最后落得被停职,连祭坛都上不去——这实在是太丢人了,而且杜朗德一定会告诉他们的父亲,他不想让这件事传到父亲的耳朵里。
要把这件事瞒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想办法把事情说得尽可能小一点,说服杜朗德,让他别告诉父亲。但杜朗德并不好糊弄,他的直觉比弗拉西斯认识的绝大多数人都要敏锐得多,而且也不是傻子,连祭司戒指都被收走了的弗拉西斯对怎么说服他还没有任何头绪。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只是想索求一点小小的报酬。”见他实在头疼,汉普顿上前两步,自行支取了这份“报酬”,在弗拉西斯的嘴角吻了吻,这才意犹未尽地离开了,“祝你好运,宝贝。”
莉莉安不满地呼噜一声,她被弗拉西斯抚摸她的手揪疼了。
杜朗德来得很快,汉普顿还没走远,他就笃笃地敲响了弗拉西斯的房门,进门后首先被在房间里散步的莉莉安吸引了注意力。
“……格格兽?你从哪弄来的?”
“地牢里的恩波格尔子爵借给我的,看起来应该不需要还给他了。”弗拉西斯把茶具放到桌子上,先给他倒了杯茶,然后取出一罐花蜜放在旁边,“她叫莉莉安,帮了我大忙。”
这是实话,毕竟如果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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