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说了什么?”沐惗问。
沐祺又拉弟弟。
沐惗锐利视线掠过沐祺的手,沐祺的手背便有被针刺的错觉,反射性缩了手。
父皇威严日盛,他不敢再造次。
沐裕却是受宠的小儿,还是嬉皮笑脸抱着父皇的手,无辜大眼睛小鹿似的:“楚王叔很凶吗?真会把我抓走吃掉吗?”
德光帝剑眉紧蹙,刚要回答……沐裕却是挺一挺小胸脯,“我不怕的,我现在小,有父皇保护我。等我长大了,我保护父皇。”
德光帝也不知该哭该笑,慈爱摸一摸小儿子的脑袋:“别听人胡说,你楚王叔是好人,是天底下最温柔,最仁爱的人,也喜欢孩子,不会伤害你的。只是你王叔刚搬入新家,还有些乱,等过些时日,父皇再带你们去拜见楚王叔,知道了?”
沐裕脸上有些失望,却还是乖乖应一声:“知道了。”
德光帝哄着沐裕出去玩,才看向长子沐祺。
沐祺手足无措,在父皇带着审视的目光下,慢慢低下头去。
德光帝威严道:“把头抬起来!”
沐祺抬头。
德光帝神色肃然,问长子:“刚才你弟弟说话,你紧张什么?”
沐祺嘴巴抿成一条线,不说话。
德光帝想发作,可长子是他从小教大的,性子最像自己,温厚端方,懂事听话,却并非没脾气的,犟起来那脊骨硬如钢铁,压不弯。德光帝不想压断自己的孩子,便缓和了语气循循善诱:“祺儿,你是我的长子,也长大了,将来……”沐惗想着世事无常,便也没把话说得太明白,只道,“父皇对你的期望很高,所以,父皇教你的道理你不光要明白,更要牢记在心,知道吗?”
沐祺抬眼,澄澈的眼中满是信赖与敬仰,认真看着自己的父皇。
德光帝被这眼神看得心软,亲昵摸一摸长子的头:“祺儿,世事并非只有一面,我们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也都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关于你楚王叔为人,父皇对裕儿所言与旁人不一样,你可能会心存疑虑。正所谓“兼听则明偏信则暗”,有疑虑也是好事,因为任何人的话都不可轻信,要听取多方意见才能有更准确的判断。”
沐祺点头:“父皇,我记住了。”
德光帝笑容轻松了一些,继续道:“另外,父皇与你楚王叔的关系,作为当事人,说出的话是比旁人更具可信度的,对不对?”
沐祺想一想,点头,的确是这个道理。
德光帝拐个大弯进行说服铺垫,才点出主题思想:“那么,父皇与你楚王叔是极亲密的兄弟。外界的风言风语,并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情谊。”
沐祺目露疑惑……他再年少老成,到底是个才九岁的孩子,一时冲动脱口问:“父皇,既如此,那您为什么不敢带二弟去楚王叔家?”
沐惗:“……”
那什么……孩子的心灵干净,总是能看穿本质。
沐祺知道自己说错话,可看父皇竟然无话反驳,目光便黯淡下去——在孩子眼中,父亲永远高大威猛,不可被打倒。若有一日,孩子发现父亲其实并不强大……
厌恶的少,更多是心疼。
人之常情。
沐祺便是心疼,暗自想着弟弟的话——待将来自己长大,定然要保护好父皇。
……
过了许久,德光帝才叹口气,摸一摸沐祺的脑袋:“父皇不是不敢,只是有些事,父皇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解释,”他怎么解释当初他利用了九弟的伤痛,试图扳倒太子呢?
德光帝只能说:“是父皇对不起你楚王叔在先,便是怕他,也只是怕又伤了他的心。如今你楚王叔肯不计前嫌,邀请我赴宴,就是肯原谅我,想与我兄弟修好。”
“真的吗?”沐祺双目似被点亮的小星星。
德光帝看着好笑,捏了捏长子的肩膀:“是这样。再说了,不论我与你楚王叔过去的恩怨,你只要明白,不管是论私人情谊、还是对整个国家来说,我与你楚王叔都是必须和睦的,懂吗?”
沐祺其实有点不明白,却还是点头,打算自己好好想想。
德光帝自然看明白长子的小心思,无奈露出一个温和的笑:“你现在不懂没关系,只需要记得父皇的话。”说罢,又拍儿子的小肩膀,“你的功课完成得很好,也去玩会儿吧……”又叮咛,“身边别离了人,照顾好弟弟。”
沐祺答应一声走出门,又折回来看着沐惗,踌躇一下,似下决心道:“父皇,虽我不太懂……可我能理解您,因为……我也想与弟弟一直和睦下去的。”
德光帝愣了一下,转瞬便笑了,笑得如释重负,冰雪消融。
“明白就好,去玩吧。”他慈爱地挥手。
沐祺露出一个“被夸奖了好高兴”的愉悦笑脸,跑去找弟弟玩去了。
……
等到黄昏,沐祺牵着玩累的沐裕去给祖母请安时,听得谢太妃正放肆大笑,一边笑一边与人说:“可不是报应么?楚王是多行不义,如今老天爷都要收他。”
那幸灾乐祸的语气,与平时见着孙儿的和蔼全然不同。沐祺心道:果如父皇所言——“世事并非只有一面。”
谢贤妃也在,娇滴滴笑道:“可不是,也不知道谁与他有那么大的仇恨,在闹市里就安排十几个死士行刺,直取他性命,也不知这回他身边的神医能不能把他从鬼门关救回来?哈哈……”
因话语中的不祥,沐裕眼睛里满是害怕和担忧,小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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