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为了巩固有些平庸的太子的地位,避免三十年前“五王之乱”,天授帝一直刻意打压其他皇子,从没让其他皇子插手过朝政的。
赵瑞躬身,跪倒伏地:“陛下,望陛下以国事社稷为念,慎而重之,慎而重之……”
天授帝摆手:“就是要慎重,有些事才必须做!”
“陛下……”
“拟吧,拟好用印,后日……”顿了顿,一咬牙,“明天一早,就明发下去。”
“陛下……”
“卿无需多言,朕意已决!”
赵瑞抖着手,写废了几张,才写好了申饬太子的内旨,好在皇帝也没多加责难。然后赵瑞直接晕了过去,被抬出皇宫。引得人们纷纷猜测皇帝到底发了什么大招。
可惜,赵瑞一回家就关门谢客,一直称病躲在家中,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天授帝看着一大叠新写好的奏折发呆,卫终过来提醒到午膳时间了,天授帝问卫终:“重华宫叫膳了吗?”
“叫了。”
“嗯,尽心点,看九郎最喜欢哪道菜,朕有赏。若让九郎不虞,哼……”脸色转阴雨。
卫终忙不迭点头。
有了作死的太子比照,冷宫出来的那小皇子虽说话……一句比一句不中听,可句句都戳痛皇帝神经上了,偏偏人家还是说的大实话。
这番一比,陛下心里会偏向谁,还用说吗?
卫终心里嘀咕:说不得九皇子极有可能是半路杀出的一匹黑马。
但他作为天授帝的第一内侍,不能下注太快太明显,便遵从圣旨,下去亲自盯着九皇子的膳食了。
御膳司也惯会看风向,开足马力表现——谁都知道,九皇子能劳动陛下亲自给他读邸报,只怕一朝翻身了。
很快,御膳被送到了合欢殿,大多是软烂好消化的蒸煮食物。因有郑国舅疑似送毒入宫,卫终亲自过来盯着人试毒。
卫终见牟渔还在合欢殿,像是根本不记得刚才牟渔甩包袱,让他去做坏人,报告太子的坏消息了帮他挡风顶雷的小过节,还和牟渔寒暄了两句,笑眯眯回去复命。
牟渔也不给卫终没脸,在天授帝手下做事,大家都不容易。
牟渔把沐慈小心抱到一个铺得极软的椅子上,帮他把一头披散的乌发细细捋到肩后用丝带扎起来,第一次没从膳厅离开,而是站在了沐慈身后。
沐慈没回头,淡然问:“皇帝叫你盯我吃饭?”
牟渔冷脸点头,发现沐慈看不见,便“嗯”了一声。
沐慈不置可否,拿筷子戳戳蒸煮地稀烂的食物,尽管他已经饿得手脚发软,可看到这种食物就一点胃口也没有。
沐慈也想硬撑,不顾鼻子味蕾的抗议咬牙吃点东西填补空荡荡的胃,可这身体的厌食症很顽固,也真的很破败,心肝脾肺肾都不太好,胃也早坏了,不吃闹腾,稍微吃点也闹腾。
沐慈正在盘算怎么调理,牟渔看他久久不动,忍不住夹了一块米糕放入沐慈的小碟子:“殿下,别和自己身体过不去。”
“你站着,我更吃不下。”沐慈说,招牌式陈述语气,非抱怨,但这本身不是什么好话。
牟渔:“……”
不知好歹!
他现在很体谅天授帝和这少年说不了两句话就怒气值爆表的感觉。
牟渔这一瞬间生出怒火,一张脸冷似寒冰,一声不吭往外走。
吃不下,那我走总行了!
这么多年因牟渔是皇帝心腹,大家只有拉拢的,拉拢不到也从没谁敢对他不敬。且就算是天授帝吩咐,因他的位置机要,皇帝也会尊重他,不会因为他没盯着沐慈一顿饭而随便发作。
天授帝“宽”与“严”的界线在哪里,他最清楚不过。
“站住!”沐慈命令,虽他声线清润,语调也平平,却很是清晰、坚定,让人无法抗拒。
牟渔也过了逆反的年龄,且两人在身份上有差别,沐慈一声“站住!”的命令他是要听从的。
牟渔于是站住了,但没转身。
“回来!坐下!”沐慈说。
牟渔慢慢转过来,神色冷凝,并不动。
“你站着,我吃不下。能不能坐下陪我一起吃?”沐慈并不在意牟渔的高手威压,把刚才的半句话说完。
牟渔冷硬的神色微不可查地缓和了一点,这个少年是要找人陪伴?他慢慢走过去,却不坐,说:“殿下,我站着就行,坐下于礼不合。”
“我这个人不习惯自己坐着,别人站着。”沐慈神色恹恹,很没礼貌用筷子敲一下碟子,发出脆响,慢悠悠说,“我没胃口,把这些收走;要么你坐下陪我,看我会不会有点食欲。”在牟渔说话之前,沐慈把筷子竖直举起,平静说,“不是威胁,二选一。”
没办法选!
牟渔衡量了一下,这少年每天吃的东西太少,迟早饿死,他这个照顾人脱不了干系。且就算没有天授帝嘱托,他也有那么点心软和心疼,想尽一点力。再加上……这少年在冷宫是没人陪伴的,也许是孤独久了,想身边有个人而已。
牟渔脑补了一路,最后还是坐下了,用眼角余光看看窗外有什么人……都是自己人。
“不用担心,是我的要求,你只是尽你的职责。”沐慈轻描淡写地说。
牟渔并不解释,他不是担心坐下吃饭被人告状,而是在宫里处处得谨小慎微,上午莫名心软他差点就说出不该说的话,这会儿坐下一起吃饭……太亲密了些。
天授帝本性就多疑,再加上他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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