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晚,他发现,他的王后不一样了。
她是那么高贵优雅,那么不屑一顾,那么淡泊宁静。
她如此的转变,是因为把夜明送走后,她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吗?夜枫突然隐隐有些恐惧,他怕这个女人会做出些他意料之外的事情。
“告诉朕,为何将夜明送走?”夜枫再不喜欢夜明,也不可能视若无睹。他重重地拍着书案,“现在是战乱时期!你说!他要是有个万一!怎么办!”
“那不是合了您的意?”蒋榕挑眉,笑问。
她的笑容,没有丝毫温度,可是她挑眉的动作却异常讽刺。好像在说,你装什么装,我都知道你的心思了。
一句话,一个笑。彻底踩到了夜枫的痛脚,他猛地起身,一脚踹碎了边上装饰的青花瓷高脚花瓶。“蒋榕!虎毒不食子,朕在你心里就这么恶毒?亏朕为了娶你得罪了那么多人,你看看你现在……”
“不温柔,不像你的解语花。”蒋榕慢悠悠地接过他未尽的话语,丝毫不为他的怒火所动。
夜枫觉得自己用尽力气的拳头一下子砸在了棉花上,抬手掀了蒋榕面前的案几,乒呤哐啷的声音回荡在书房里。“你个毒妇!毒妇!”
呵!蒋榕气乐了,一脚过去踹翻了身边的暖榻,声响更大。
外面的侍卫们直抹冷汗,这二位是要打架啊!
“我就是毒妇!碍着你了!”蒋榕的声音很大,抬手抡起旁边的另一个高脚花瓶就朝夜枫扔了过去。“哪个告诉你我好了?我说过我好了吗?什么温柔善良,见鬼去吧!我从来不是好人!”
高脚花瓶在夜枫的脚边摔了个粉碎,夜枫更是火冒三丈,声音拔得比蒋榕还要高。“蒋榕!你敢谋杀亲夫,你不要命了!”
要不是他躲得快,花瓶就冲他脑门去了!夜枫从来不敢想象,这个女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泼辣野蛮!
“要命干什么!我活够了我!”蒋榕见他躲了过去,本来心里没火现在也有了。他居然敢躲!一个男人被女人打一下居然还敢躲!
“嘭”!“啪”!乒乒乓乓一阵杂音之中,书房里逃窜出一个狼狈的身影……
夜枫从栖梧宫逃出来还心有后怕,赶紧扭头去了林氏的屋里寻求安慰。至于给蒋榕治罪……人现在有后台啊!
那些武将什么的,和她大成一片有没有?出征在即,他哪敢动她!
“你跟他生什么气。”钟离辛轻轻拍着她的背,满眼无奈。这两人不管何时都是这么……看了看地上的一堆,能砸得基本砸得差不多了。“你……很讨厌他?”不然不会这么狠。
“什么东西!敢到我面前指手画脚!”蒋榕最不能接受的是一个道德沦丧的人反过来对她说教,所以夜枫悲剧了。“蹬鼻子上脸也就算了,还摔这摔那的,吓唬谁!看我是吓大的?我教训教训他,他居然还敢躲……”
好机会,为了以后赶紧上眼药!钟离辛立马把她往怀里搂了搂,“好了好了,他又不是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咱们不和外人计较,好不好?”
外人……嗯!师兄,你就是外人!钟离辛狡黠地眨眨桃花眼,突然非常喜欢自己给的定义。
“瞎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打你骂你了。”蒋榕看了看他的唇,好像也就上一次咬了他一口吧。
“再看,我不能保证我能忍住哦。”钟离辛自然知道了她在想什么,下一刻唇上传来了钻心的刺痛,可是他的嘴角还是弯着……
蒋榕看着他下唇上一个印着血的牙印,这才满意地松口。“把你放在这里,我也不放心。”肖丽那么反人类,说不定就把这男人的魂给勾走了。
“当你看到这个牙印,就要想到我。想到我,就会记得你说过的话。”
她也会担心他变心么?钟离辛的笑容更深了,他忍着下唇的疼痛轻轻地在她嘴角印上一吻。“就算没有这个牙印,我也会永远记得我说过的话。可是,我绝对不会想你,你就在我心里。”
“……”蒋榕竟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她怕自己会心疼。她把脸埋在他冰冷的铠甲里,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我会想起你的,一定!”
钟离辛浑身一僵,继而无限喜悦从四肢漫进胸膛,流入心脏。
原来,她没有记得他的时候,还是会为他而竭尽全力地去想。她就算不记得他,还是知道他是她忘记的那个“吾爱”。
“我等着……”虽然他已经等她记起他,等了千万年,等过沧海变桑田,等得他有时候都不记得他轮回多少次。
但是,他还是一直等着。
等她,已经成为他活着的唯一意义。
是真的。在她忘了他的时候,他真的等了很久很久……蒋榕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时,只是觉得心疼。
心疼这个找寻她生生世世的爱侣……
烟花三月,却是战火纷飞。蒋榕坐在战马上,一身铠甲英姿飒爽,她安静地看着夜枫与一众美人分别。
肖丽哭得梨花带雨,怀里抱着孩子,更像是送丈夫出征的孤儿寡妇。她妩媚的脸上,挂满泪痕,比平日里更为娇弱了。
夜枫一一与她们话别,对宠爱的自然温言相向,对不受宠的就是一顿敲打。
“孩儿祝愿母亲平安凯旋,早日归来。”夜光在蒋榕的战马前,深深作揖。他一字一句,吐词清晰,声音稚嫩中却带着几分期盼。
因为夜光从小是在蒋榕身边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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