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言被她突如其来的诡异笑声骇得头顶一凉……
“玛丽,你…没事吧?”
“没事,他已经死了,我不跟死人计较。”摆摆手,指腹摩擦着金杯底座,幽黑的瞳孔折进一丝兴奋,轻轻吐出无奈的字眼:“现在我要面对的,是继承了他的身影的伊丽莎白。”
江心言很想说自己知道这些,英格兰和苏格兰的千年恩怨即使在现代都没有完全化解,前两年苏格兰还闹独立呢。
照这样看,目前根本做不到完全和平。
有种努力白费的感觉……
“心言~”走神的功夫,玛丽突然拉着她的胳膊,用半撒娇的口吻小声道:“我还是不太想嫁给那个罗伯特,你知道的,他配不上我,但是目前我又没有办法……”
n_ai音般的温声细语渗进脆弱的耳膜,流露出无辜神情的黑眸楚楚可怜,似乎还有些委屈的微红,像邻家妹妹一样软萌清甜,江心言一下子就崩了,脑袋空白,心软得化成了一滩糖水。
她吃御姐,也吃萌妹啊……
对这种漂亮可爱又会撒娇的温柔小妹妹,简直毫无抵抗力。
“那…我劝劝伊丽莎白…”
“你最好了~”
☆、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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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深,江心言把自己洗得喷香雪白,披着丝绸睡袍,坐在床|上发呆,明晃晃的烛火在她晶亮的黑眸里摇曳跳跃,渐渐晕开一个人影,情不自禁傻笑起来。
这么晚了,媳妇儿还没回来。
抱起一只枕头,轻轻嗅着上面残留的发香,她忽然有种被抛弃的无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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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间传来愈渐靠近的凌乱脚步声,随后卧室门被“砰”地撞开,一抹火红色身影踉跄着跌进来,险些摔倒,迎着朦胧的烛光抬起一张醉意微醺的脸,挑眉轻笑,说不出的妖媚。
伊丽莎白站在被黑暗吞噬的位置,出神地凝望着床|上的小人儿,披着梦幻的光泽,仿佛伸手就会消失。
“陛下…当心…”跟在后面的影子是阿什利夫人和诺利斯夫人,幸而她们眼疾手快地扶住,才没有让女王摔着。
“你们出去。”
“需要沐浴吗,陛下?”迟疑地多问了一句。
然,换来的是毫无征兆的暴怒:“出去!听不懂吗!”
“是…”
她们连忙落荒而逃。
房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光与暗的交替,伊丽莎白脸上暴怒狰狞的神情倏然消失,在视线触及床上的人眼中流露出的惊吓时,自然而然地转变为温柔,她像个快要报废的机器人一样费力地挪着步子,朝那盏点在床头的烛火走去。
在还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她停住了,冲缩在床边瑟瑟发抖的小人儿伸出手,张开修长纤细的五指,宛如鲜花绽放。
江心言几乎是本能地跳下床,扑过去抱住了她,脸颊贴在她滚烫的耳根上,胸腹硌着冰冷华丽的珍珠饰品,鼻子里钻进一股浓重的酒气……
惊悸地抬眸,借着烛光看清楚这张醉醺醺的脸,小声道:“你…喝了多少酒?”
“心言…心言…”
掌心贴着她的后脑,按在自己肩上,也不回答,只是不停地喊这个名字,用一种怪异的音调。
“你喝醉了,丽兹,快躺下…”说着就要把她往床|上拉,谁知她一挥手挣脱桎梏,后退了两步:“我没醉,我很清醒。”
那样冰冷的目光,像鞭子一样抽在她身上。
“心言…我的小玫瑰…”伊丽莎白忽然又疯癫地笑起来,自顾自地走到梳妆镜前,坐下。“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今天你可以提任何请求,我都答应。”
江心言嗅到一丝暴风雨的味道……
不过她还记得自己等媳妇儿回来,是为了说什么事情,尽管目前伊丽莎白的状态看起来不怎么好。
“有…”
“说吧,宝贝。”
低头搓了搓手,舌尖不经意舔过嘴角,犹豫道:“那个…你是不是打算让玛丽嫁给罗伯特?我觉得…这两个人不太合适…”
铜镜前是一张轻微模糊的脸,隐约能瞧见眼角淡淡的细纹,伊丽莎白摘项链的胳膊顿了一下,没能摘下来。
“你们已经亲密到这种事都可以分享了?”原以为会是尖酸严厉的声音,出口却听着那么绵软无力。
她看着自己手上的纹章戒指,冷笑。
饶是江心言再迟钝,也该听出这话的酸味,遂小心翼翼地解释:“别吃醋,丽兹……我知道这几天可能…一时疏忽了你的感受,但是…我对玛丽女王没有任何意思,我是希望你们能不再针锋相对……”
她觉得伊丽莎白今天有点不对劲,越是平静越让她感到害怕。
半晌,那人像凝固了一样,坐着不动。
“丽兹?”
毫无征兆地,伊丽莎白揪住项链的手用力一扯,断裂的珍珠哗啦啦散落滚向地面,内心那股怒火随着一颗颗莹润剔透的白色圆球肆意宣泄,砸在地上发出突兀刺耳的声响,仿佛下一秒就能点燃整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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