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还搭在他肩上,脸却缓缓移开,深吸的气息悄然吐出,松手,背过身。
她又走回了窗户边,安静地凝望。
沃辛汉听见一声轻盈的叹息,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空气却好像落在了他心上,明明很沉重。
“您是不放心她和玛丽女王……”
“怎么会,我很放心。”伊丽莎白面朝窗户微笑着,泰晤士河上的船只好像看不腻似的。“其实我已经安排人去监视她了,以爱之名,你说可笑不可笑?”
这种事不好评判,沃辛汉默默地低下头,没说话。
不需要回应,自顾自道:“我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现象,玛丽似乎对心言很感兴趣,听她的话就像对待上帝,你不觉得可以利用一下么?”
“或许是玛丽女王故意表现出来的?”
“所以需要你去调查,如果能够证实,这将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这个角度,看不见伊丽莎白的眼神和表情,沃辛汉完全无法判断这句话说自何种情境,他的女王是个面具人,就连面对面都不一定能清楚地窥探进她的内心。
有时候,她像个多情的小女人,有时候她又像冷冰冰的石头。
蔑视道德,践踏规则,反复无常。
唯一能确定的是,她是英格兰人民的好女王,也是他心中至高无上的主人。
沃辛汉没有多问,慎重地应道:“请陛下放心。”
.
天色y-in沉沉的似乎要下雨,空气中弥漫着冷风的味道,江心言带着玛丽-斯图亚特参观了一圈王宫,来到她最喜欢的密园,因为高纬度气候的缘故,早春时节很多花卉都没开放。
“这个小花园挺有意思的。”
“对呀,我也喜欢,如果不是总下雨的话就更好了。”江心言兴高采烈地拉着玛丽坐在石凳上,仰起头看了眼风雨欲来的天空。
玛丽顺着她的目光,抬头望天:“都说英格兰天气不好,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这点但倒是跟苏格兰很像。”
“你习惯了法国的天气,当然了。”
“说起在法国,我还没有好好感谢你,你就不辞而别了,让我好找。”玛丽的声音像蜂蜜糖一样甜而不腻,带着少女特有的轻细,暖暖的,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十几岁时,那段青葱岁月。
“是不是伊丽莎白派人来救你了?我记得那天晚上……”话音顿住,神色忽而失落,深邃的黑瞳流露出一抹浓郁的悲戚,她低下了头,薄唇紧抿。
那天是弗朗索瓦二世的葬礼,她一下子失去了爱人,失去了依靠,还有朋友。
“玛丽,对不起…”心中某个柔软的角落被戳动,江心言知道她想起了什么,也跟着难过起来。
在她心里,爱情占比很重,所以她无法想象失去伊丽莎白的场景,很多时候默默祈祷着,最好是回不去现代,最好是死在伊丽莎白前面,这样就可以不用面对生离死别,她承认,自己一直很懦弱。
“不,应该是我向你道歉,做出那种事害得你跟她分开那么久,对不起。”玛丽拉起她的手,认真且诚恳地看着她。
“忘记我说什么嘛?你是女王,不可以轻易说对不起。”
“但你是我的朋友,对朋友道歉不丢人。”固执地纠正。
一时语塞,江心言无奈地笑了。
这个小女王和她想象中被史学家描绘成“荡|妇”的悲剧人物不一样,若说头脑简单,她也不见得真的傻,若说心思复杂,却又那么重感情、讲义气。
真是……很矛盾啊。
“对了,‘真实预言’我还没有告诉你,你不好奇吗?”适时转移话题,盖过这股令人莫名悲伤忧郁的氛围。
“那你说说,是什么?”
环顾四周,很安静,只有玛丽的两个贴身女官和汉娜在,江心言神秘兮兮地笑了笑,小声道:“你会有一个儿子,叫詹姆斯,他将来会和平统一英格兰与苏格兰。”
“42年后…?”
“嗯。”
总算兑现了承诺,江心言悄悄松了口气,可真不想再掺和这种敏感话题。
“!!!”
玛丽身子一僵,瞪直了双眼看着她,漆黑幽深的眸子里掀起翻涌的浪花,微张着薄唇轻轻蠕动,感受到胸腔里激荡的血液驱使着心脏疯狂跳动,震得她的呼吸又急又短。
她没听错吧?
光从有儿子这一点来说,她就已经战胜了伊丽莎白,更何况,她的儿子,会统一两个国家,实现她梦寐以求的愿望。
“心言,真的吗?”玛丽捉住了她的手,激动得情不自禁掐紧,可随后又冷静下来,“这种话你能告诉我?伊丽莎白知道了岂不是要疯掉?”
“所以我是悄悄地告诉你,顺便想提一个小请求,就看在这个光明未来的份上,可以吗?”皱了皱眉,手被抓得有点疼,这女人力气也蛮大的。
“好,你说。”
“停止你和伊丽莎白的敌对,至少表面上维持友好状态,否则你们斗得两败俱伤,得利的是其他国家,你们谁也不希望自己的国家成为牺牲品对吧,反正都是要统一的。”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带有那么强的目的性,江心言放轻松了语调,把矛盾重心引到利益方面,当然,她不会告诉玛丽,几十年后的统一并非她儿子多么厉害,而是英格兰实在没有合适的继承人,伊丽莎白弥留之际才把王位传给了詹姆斯。
她想起一个有趣的段子:若是两个女人能结婚,伊丽莎白和玛丽就不用一辈子斗得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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