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一瞬,全身却似踩到了什么点,忽然引爆了连自己都不知从何而来的狂怒!至今仍旧觉得,那时候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人。而自己却不知为何成了那个人的载体,或者说,是跟那个不明的人同步了!
她旋即摇头否决了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儿。
伊竹集起所有注意力,紧紧盯着幽然而回的元神球;素手抬起将其把玩于指尖,微凉依旧,心情却不同。若之前是兴奋,那此时她只剩谨慎了!缓缓将元神球递入眉心,元神球慢慢渗入消失不见。
一切看似平淡,伊竹却没来由地全身一震!眼前景色渐暗,人就似风中的一片枯叶,重重地摔落在地!脸色惨白如雪,完全失了人应有的生机。
苍梨不知何时而来,站在拱门外,极不确定地呢喃道:“爹爹?……”
她实在难以相信爹爹也会倒下、也会受伤……,在她心里,这个世上是没有任何人能伤害到爹爹的,而如今,他却倒下了……
凝枫从空中接回元神球,看着生死未卜的伊竹,急的连血液都快凝固了!偏偏力气却好似被丝丝抽离了身体,此时的他除了能支配眼睛,便是连手指也不能动弹分毫!几番挣扎之后,他唯有卧在原地紧张地看着伊竹,一双凤眸隐隐跳动着不愿,闷声喊道:“颜如玉!”
自己少说也得一个时辰不能动,而这里唯一能交托的,也只有他了!
“咳咳……”几口鲜血从颜如玉唇畔溢出,手上较劲扶着石桥站起身,自己离阵较远,所以并没被爆炸波及到多少,但却被一瞬震碎而归的内力袭成了内伤。
冷冷地扫了凝枫一眼,快步跑到伊竹身边,一搭手心里都不觉一紧……
寒凉刺骨的触感,一瞬甚至让他以为她已经……
“叫她明日来书房找我。”苍游见他要走,忙嘱咐道。
颜如玉用余光轻扫了师父一眼,面容未改冷峻,猛地将她揽入怀中,飞身直奔天机门的药典堂;他这会儿只觉得这辈子都没有这般漫长过!
心,也从未这么痛过!
她的生死,竟会牵动自己的心吗?
胸膛隐隐有热气袭来,他心底猛然一松……,继而嘲笑自己竟失了稳重。
她还在呼吸着。
握着她的手,静静凝着那仿若熟睡中的脸,当惨白缓缓变为粉嫩后,却已过去了整整一天一夜;而这一天一夜,他一直这般握着她的手,守着她。
这一天一夜,他问自己最多的问题便是‘她究竟是谁?’
现在的她绝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伊竹;他所认识的伊竹,懦弱、良善、惟命是从,而现在这个伊竹,冷淡、桀骜、有自我主见,很清楚自己想要去做什么,虽自己并不知她究竟要做什么……
犹记得那日自己接到讯息赶去救她,但当自己抵达时她却以手刃八人!或许生死一瞬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当她浮出水面后,那双眸子里再也没了过去的犹疑维诺,而是聚着一抹骇人的狂傲与嘲讽;虽仅是一瞬之间,却从此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久久不能挥散。
也正是因为这一眼,让他第一次开始注意起这枚维护了十年的棋子,让他不由自我地靠近她,探究她,而答案,却永远那么模糊;他,也不知何时开始泥足深陷……
伊竹缓缓睁开眼,散漫地瞳孔缓缓聚焦,首先感知的是刺鼻的各种药味,旋即,才渐渐看清正上方的粗布幔帐……
‘没想我还能活着醒来!’
这是她醒来后想的第一句话;当元神球归位的那一刻,全身袭来的膨胀感甚至让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呵!命不绝时鬼难求!
颜如玉手肘支着挪来的茶几上,深深凝着那一睡醒便东看西瞧,不知想着什么的伊竹,唇角淡淡挑起一抹漂亮的弧度;一直紧绷的神经寻到了着落,疲惫才一涌而上,人耐不住困乏打了声哈欠。
若不是这声若有似无的哈欠,伊竹还真没注意到他在这;侧头看向他,可脑袋却好似还没转回弯来,过了好半会儿才崩出一句话:“你怎么在这?”
不知何时,她的言语中再也没了一开始的大惊小怪,而是平淡地像是再问你今天吃了什么那么随便;当她察觉时不觉心底一动,自己竟习惯了他这种存在方式么?!
“不然我应当去哪。”
这不是一句问句,而是仿佛在说‘我本就应该在这儿’的肯定句。心底隐隐有些恼火,逼得他只想拽住她的胳膊问她一句,你究竟把我当什么!
伊竹话语一凝;这个问题还真把她给问住了!她过去只想过怎么赶他,却从未想过赶他去哪…;忽的不屑一笑,自己这么较真做什么?
见她不再言语,颜如玉心里才略微缓和了点;抬手端来依旧温热的药碗,捏起汤匙盛了一勺药汤递到她的唇边,道:“你内息怎会如此紊乱?虽强劲却若有似无,且你如今的身子不知为何却驾驭不了你的内息;”他顿了一下,眼里带了一分郑重道:“以后若没必要,最好不要动它,否则只会让它反噬其身,这无异于自杀!”
伊竹就好似没听到一般,一双眼直直盯着眼前的汤匙;脸颊没来由的一红,支起身子倚靠在床榻,直接从他手里接过了药碗。
颜如玉手里一空,心也没来由的一空。眉头轻轻皱起,印出了两条浅浅的沟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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