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太多的人受累,那都是他宁可煎熬一生也要保护的人,他不能死。
可眼下的情况根本由不得他做主,耳听着河水的咆哮声越来越近,蒲秋苔的心一片绝望。
但愿那个残暴的君王能讲点道理,不会因为自己的死而迁怒于人。可惜自己竟然就要这样死了,上天竟连留一封遗书的时间都不肯给他,不然他极力恳求,或许皇上会看在这大半年的情分上,放过我的亲人朋友。
“秋苔……”
就在蒲秋苔全身血液都因绝望而冰冷的时候,身后蓦然传来一声大叫,那是他这一年多时间里最熟悉的声音。
他下意识就想回头去看,却听那声音又远远传来:“不要回头,秋苔,你做的很好,别动,趴在马背上,朕来救你。”
慌张恐惧的心蓦然就安定了。蒲秋苔从没有想过:会有一天,那个残暴的君王能给他带来勇气与安宁,让他一瞬间就从绝望的深渊回归地面。
等着他……等着他就好,我不要动。
他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抱着马脖子的胳膊虽然已经酸痛的不像长在自己身上,却仍是努力紧了紧。然而那条奔腾着的河流已经出现在视线中:夏临轩,他还来得及救自己吗?
刚刚放回肚子里的心再次提了起来,好在身后的马蹄声也越来越近。
“夏临轩,如果……你来不及救我,那请你一定要善待我的亲人朋友,不用给他们高官厚禄,只要能让他们如同平常百姓一样生活,我即使在九泉之下,也会感激你的。”
疯狂的马儿已经到了河边。眼看下一刻便要跃入那滔滔河水中,预想中的救援却没有到来。蒲秋苔再次陷入绝望,闭上眼睛,他感受到身体随着胯下马匹一起陷落,忍不住便大声喊出了心底最深切的渴求。
“不会死,就算是朕死,你也不会死。”
那个总是令他恼怒羞愤此刻却令他安心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耳旁。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夏临轩终于还是赶到了。只是除了紧紧抱住蒲秋苔的身体之外,即便尊贵如人间帝王,此刻却也来不及做什么,只好和爱人一起坠河。
“你疯了?”
蒲秋苔蓦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大吼出声。
“你落到如今这个境地,都是朕逼迫的,不是朕,你现在还在江南自家的梅园里吟诗作赋,不必辜负故园梅树好,感叹南枝开放北枝寒。所以,就算是死,也该是朕死。”
落水的时间极为短暂,夏临轩认真盯着蒲秋苔的脸沉声说道。话音未落,两人便一同落到河里,发出“扑通”一声巨响,溅起高高的水花。
“皇上,娘娘……”
景凉厚和那几个太监终于赶到,却只看见两位主子一起落水的最后情景。
夏临轩的坐骑在岸上茫然嘶鸣着,似是在呼唤主人,它不明白主人为什么会选择和那个人一起跳进这可怕的河水里,而把它给独自抛下。
“快……快回去调集人马,沿着河岸寻找皇上和娘娘。”
景凉厚面色惨白。这样湍急奔涌的河水,夏临轩和蒲秋苔入河后再就没有冒头,显然是九死一生,然而该做的必须要做,那可是皇帝陛下,生要见人,死……也要见尸。
有个机灵的小太监赶紧骑马回去报信,景凉厚和余下的人则沿着河岸向下游奔跑,一面捡了树枝去河水里乱搅一气,他们这些人都是旱鸭子,跳进河里不但救不了人,反而自己也要搭进去,还不如在岸上碰碰运气,也许皇上娘娘洪福齐天百神护体,就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呢?
☆、第一百四十三章
“秋苔……秋苔……”
耳边传来模模糊糊的呼唤,熟悉的声音里满含关心和急切。蒲秋苔想要睁眼,可眼皮子却比石头还沉,他想张嘴说话,可发现自己连动动嘴唇的力气都没有。
呼唤在继续,那是夏临轩的声音。如果是平时,别说是现在无力挣扎,就算是有力气,他也不愿睁眼去搭理那个混账家伙。
但是此刻,或许那呼唤声太过急切恐惧,竟让他心里生出了一丝酸楚:这个人给了自己无尽的羞辱和煎熬,他无耻又混蛋,但不管怎么说,对自己,他真是非常在意的吧。哪怕他只会用逼迫要挟的方式强留自己的生命。
身上似是终于有了一丝力气,蒲秋苔慢慢睁开眼睛,一张被鲜血泥沙涂得看不出本来颜色的面孔蓦然跃入眼帘,吓了他一大跳,竟不知从哪里生出了一丝力气,猛然坐起来惊讶叫道:“皇上,您……您这是怎么了?”
“太好了,秋苔你醒过来了,这真是太好了。”
夏临轩虚弱一笑,强撑了半天的身子终于再也撑不住,轰然倒在了河滩上。
“皇上。”
蒲秋苔拼命想要起身,但身体实在是虚脱的厉害,他只好爬了几步,来到夏临轩身边,心里有一股不好的预感:这混蛋最是身强体壮,如今连自己都清醒了,他怎会虚脱成这个样子?
“秋苔,你没事儿就好。”
夏临轩闭着眼睛,满足的笑了。他额头和脸上几道细小伤口还在往外渗着血,这一笑,就显得格外狰狞。
蒲秋苔此时却全不在意,他伸出湿漉漉的衣袖,替夏临轩擦了擦脸,一面轻声问道:“皇上,你脸上怎么会这么多伤?”
“没什么,在河水里让那些冰块石块刮得。”
夏临轩不知道自己此时笑容有多难看,竟是咧开嘴又笑了一笑:无论如何,心爱的人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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