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迷宫的相依为命,没有悄寂的夜里若有若无的暧昧。
苏邑的生命里,没有了杨榆。
怎么可以?!
自己这一生一直听天由命,心中的世界早已在命运的打磨下变成了一片荒芜,可是有一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某一天,一缕春风吹进了这篇荒芜,当他发现时,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有了回暖的迹象。
他这一生从未想得到过什么,也从未害怕过什么,这是第一次,如此想握紧那缕温暖,也是第一次,如此害怕得不到这缕温暖。
有什么豁然开朗,心情是无法言说的涩然复杂。
杨榆握紧匕首,紧抿着唇,看向恶狠狠盯着他的胥家家主。
就在这时——
“住手!”
凭空响起的是小女娃清脆的嗓音,这道声音不知是从什么方向传来的,好像直接在每个人耳边响起,又好像远在天边,幽幽空灵。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胥家家主意识到事情有变,立刻冲向杨榆,谁知他还没近到杨榆身前半尺,突然重重地往后飞了出去。等众人回过神来时,只见一个冰雕玉琢的小女娃不知何时起出现在了场中,她穿着一身青灰色的衣服,衣袂随风而动,眼神幽寂沧桑。
场中静了几息,终于有人嚷嚷了起来:“青衣魔女!是缥缈宫的魔女!”
“居然是缥缈宫的人!”
“看来魔教重出江湖是真的了!”
就在人群沸腾之时,人群后忽然传来一声轻笑,众人纷纷回首看去,只见三人缓步从大门外走了进来,这三人都看不出年龄,十分年轻的样子,其中还有一人坐在轮椅上,只是自从他们出现后,场中就陷入了一片寂静。
“啧啧,人还没死,怎么就打起来了呢,你们这些武林正道就是喜欢冤枉好人,二十年过去,还是一点也没变。”
走在最左边的是个容色殊丽的白衣男子,一袭长发拖及脚踝,宛如黑色的锦缎,走起路来衣袂翩跹,洒脱得仿佛下一瞬就会乘风而去。方才出声笑的是他,说话的也是他。“那个躺在地上的人,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救,我们宫主最是见不得死人,更是见不得半死不活之人,宋阁主,你不如上前去瞧一瞧,要么救活了,要么让他死个彻底再处理掉,省的过会让宫主看着烦心,如何?”
“也好。”答话的正是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少年,气质从容恬淡,他唇畔含着一丝淡然的笑,像是丝毫也没察觉到周围剑拔弩张的气势,静静地唤道,“钟秀,推我过去。”
场中站立的青衣女娃立刻足下轻点,没有人看清她是如何动作的,已经落在了少年身后,她个头才比轮椅高一点点,却就这样推着轮椅,古怪中却有种异样的和谐。
事情变化太快,已经没有人改知道如何反应了,或者说就算有人想要阻止,也不敢站出来。眼见缥缈宫的魔头就这样走向自己的儿子,胥家家主虽然也有些胆颤,到底舍不得自己的儿子,最终却还是站了出来:“站住!”
少年侧耳倾听了几息,淡淡笑道:“呼吸时断时续,脉搏微弱却还有救,你若是不想救你的儿子,只需说一声,我就不去了,只要让我手下轻轻松松割断他脖子就好。”
胥大侠僵立了一会,少年弯了弯唇角,“钟秀,看来这世上还真有人不愿让我医,你不如成全了胥大侠,上前去给胥公子一个痛快吧。”
“慢着!”胥大侠脸色难堪到极点,他看了眼周围的人,僵硬地问,“你要我怎么相信你能救好我儿子?”
“南有悬壶,北有鬼医。在下医术虽然不济,却也承蒙江湖中人厚爱,称为鬼医。在下不才,却也薄有几分自信,若是我说能救,那便能救。若是我说不能救,你便是将悬壶公子喊来,也救不了。”
少年这番话说完,胥大侠的表情已是精彩之极,江湖中确实有两名神医闻名天下,南有悬壶北有鬼医,传说没有这两人治不好的病。只是悬壶公子踪迹尚可寻,鬼医却已绝迹多年,没想到居然入了缥缈宫。他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那少年却微微一笑,淡淡道:“只是我方才想救的时候你没让我救,现在我已经不想救了。你若是还要我救你的儿子,不如和我谈谈条件。”
“你想要什么?”
“我若是救活你儿子了,我要你们胥家的九天诀作为交换,如何?”
等鬼医将胥公子的伤口处理好之后,场中一些见过大风浪的武林中人早已镇定了下来,疏梅山庄庄主淡淡道:“几位不请自来,总得要自报家门才合规矩。”
白衣男子弯眸一笑,容色无双:“不请自来也是无奈,至于自报家门,我们乃是缥缈宫的三位阁主,就算不一一介绍梅老应当也是知道。”
“哼,听闻缥缈宫有十二阁五楼,不过区区三位阁主,也敢这般直闯我疏梅山庄?”梅老冷哼一声,“我疏梅山庄也不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今天武林群侠聚集在此,若是就这样让你们离开了,岂不太没面子了?”
白衣男子还要说话,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道嗓音,泠泠如山中寒冰初融的清泉:“武林群侠聚集在此,若是本宫主也来了,也不算不给诸位面子。”
杨榆浑身一震,忍不住朝大门的方向看去。
这道声音传来后,缥缈宫诸人俱收敛了脸上的笑,换上恭敬的表情,退居两旁。只见大开的山门外走进一男子,一履一素衣,一人一剑提。
原来这就是缥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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