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的太多,即便已经过去了二十七年,他依然记得自己妈妈当年是什么样子,明明只有二十几岁,却因为生活的辛苦,养育他的辛苦,黑发早早的就染上了银丝,额头上爬满了和年龄不相符的抬头纹。
宫凝袖像是猜到莫凌瀚在想什么,面色平淡的开口,“莫市长,你想喝点什么?”
听到声音,莫凌瀚这才收回目光,没理会宫凝袖,而是直接按下桌子上的按铃,侍应生很快进来,面带着微笑,刚要把餐单放到莫凌瀚面前,他一个挥手,直接开始点单,“给我一杯什么都不加的黑咖啡。”
不加糖和奶的黑咖啡虽苦,却不及萦绕在他心头那种苦楚的十分之一。
点好单,那个侍应生很快退下,包厢里的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这两个人就关系上来说,就是继母和继子的关系。
只是……隔着一个继字,这么多年来,又从来都没有在同一屋檐下生活过一天,谈不上任何的母子之情。
“说吧。”莫凌瀚向后靠在沙发后背上,一双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薄唇勾着似笑非笑的浅笑,“张夫人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宫凝袖叹了口气,拿吸管搅拌着眼前的蜂蜜柚子茶,“莫市长,你可能误会了,我之所以找你,是觉得有些事,也是时候让你知道了。”
她说着,打开包,从里面拿出样东西,推到了莫凌瀚面前。
莫凌瀚低头看了看,看到她推到自己面前的是本看起来有点年代的笔记本,不由挑下了眉,“这是什么?”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宫凝袖淡淡地说,“你打开看了不就知道了。”
莫凌瀚闻声,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坐姿,并没有动。
宫凝袖笑得温婉,看着他的眼睛,语调慢悠悠地说:“不要告诉我,堂堂的莫市长连打开一本日记本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明知宫凝袖是在故意激将他,他还是上当了,伸出右手,没有一丝犹豫立马就翻开那本日记本。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本有些页面已经开始泛黄的日记本,莫凌瀚朝后也不知道翻了多少页,终于,他低垂的睫毛猛烈的颤了又颤,翻着日记本的手开始颤抖。
侍应生托盘里放着现磨出来的黑咖啡,正要敲响包厢的门,包厢的门却突然由内开了,猝不及防,咖啡杯一个倾倒,深褐色的液体,飞溅到从包厢里出来的那个人身上。
在这样高档的咖啡馆里当侍应生,也不是一般的有眼界力,早看出莫凌瀚非富即贵,吓的脸色刷白,连声说对不起。
莫凌瀚看了他一眼,像是没有听到他的道歉,眼睛没有焦点,也像是根本没看到任何人,他不顾飞溅到胸前的点点褐色,踉跄着脚步朝前走去。
走出咖啡馆,沐浴在和煦的暖阳里,他却浑身冰凉,眼眶酸涩到了极点,他不得不暂时闭上眼睛,身后刚好有棵树,他后背倚靠在树干上,身子不停的打着哆嗦。
从翻看那本日记本看到上面笔迹的第一眼,他就肯定这是张清士亲手写上去的。
日记本上记录的第一页,正是他妈妈带着他到张家大宅的那一天,也是三岁的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父亲。
他一直以为张清士看到他,除了震惊就只有吃惊,通过他的笔记,他才惊讶的发现,原来,他当时看他看的那么仔细,通过他笔下的描述,可以原原本本的还原出三岁的他。
越朝后翻,他越是触目惊心,和张奇告诉仓龙的一样,张清士把对他所有的思念和愧疚都转化成文字,记录在这本小小的日记本中。
原来,他真的不是没有去找过他们母子,只是安小芬看到张家门第有多高,深怕她死后,他在张家难以立足,就在中间使了个障眼法,让他误以为他和安小芬一起死了。
日记本中,在得知他和安小芬都去世那一页,他的字迹非常潦草,有几个字很用力,能看到笔尖戳破了整个日记本。
执念了那么久的仇恨,到头来,原来只是他一个人在做跳梁小丑,终于,在眼眶里翻滚了不知道多久的热泪,顺着紧闭的眼线流了出来。
迎着太阳的方向,他缓缓睁开眼,刚才在起身离开前,宫凝袖说的话再次浮现到脑海里,“你恨的人,如你所愿,已经受到了惩罚,你这下心里应该舒服了。”
在说这番话时,那个在全国都著名的女钢琴家,雍容华贵,保养得当的脸上出现了浓浓的恨意。
他抬起眼睛看了她一眼,她虽没明说,他却懂她的意思。
张奇,他同父异母的亲弟弟,因为他,现在正深陷虎穴狼窝。
他走出包厢时,听到身后传来哽咽声,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是宫凝袖在哭,从无意中得知安小芬死讯起,他就一直认为她是世界上最无辜的女人,其实,身后的女人何尝不无辜。
……
要问白雨桐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是什么,这一刻,她肯定毫不犹豫的会说,是她把亲手做的炸酱面放到张奇面前,然后亲眼看着他吃下去。
张奇看着眼前的这碗面条,不由皱眉,“我不饿。”
白雨桐坐到他身边,“不饿,也要吃一点嘛。”
☆、第一百零一十三章:换人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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