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时飞神色恍惚了一下,“我没想弄死小川。我只是……我只是气不过……”
“气不过个狗屎!”叶时峥气得跳脚,“冤有头债有主,你们俩要死要活的跟人家两个有个屁的关系。你的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
叶时飞没理会他,低着头缓缓说道:“我只想让他吃点儿苦头。哥,我没想弄死他。”
“人在哪儿?”
叶时飞摇摇头,“这事儿不是我一个人做的。我这边事儿已经了了,这会儿叶川也许给放了,也许还有人等着对付他。他身上不止惹了一家的麻烦。”
叶时峥暴跳如雷,“你怎么不早说?”
叶时飞冷笑。他心里恨李行踪,连带着也恨叶川恨得要死,怎么会说?跟谁说?
叶时峥打电话给黑六,关机,再打电话给肖楠,肖楠却一问三不知。叶时峥擦着脑门上的冷汗开始发愁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叶川已经折了进去,死活都还不知道呢,难道再折一个叶时飞进去?老爹老娘还活不活了?
“你立马给我滚吧,”叶时峥说这话的时候心肝都疼,“马上去机场,我已经安排小陈带着你的护照机票在机场等着了。先飞上海,明天上午飞佩尔逊机场,你给我滚到多伦多去。再别回来碍眼了。”
叶时飞倏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我不管你心里存了多少龌龊心思,叶时飞,我对你也算仁至义尽。就算看在我给你安排后路的份儿上,你给我一句交底的话:小川到底在哪儿?”
80、配电箱
叶川已经跑得快断气了。他原本就烧的七死八活的,又憋着一口气跑了这么久,神智都有些不清楚了。
夜风飒飒。鼻端满是腐坏的机油味和铁锈味,混合着呛人的垃圾味道,熏得叶川险些背过气去。强忍着恶心从旮旯里探头向外看,叶川只觉得眼前黑乎乎一片,没有路灯,头顶甚至没有一颗星星,根本就看不清楚周围这些或高或低挡住了视线的是到底什么东西。
叶川推测这里也许是一家废弃不用的工厂。院子挺大,杂七杂八的堆着不少东西,如今恐怕已经成了垃圾场了。叶川在这些障碍物里钻了半天,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时远时近,感觉像有一把开了刃的刀悬在头上一般。
烧了几天,叶川病的有些迷糊了。不过他的心思还没糊涂,躲在一个旮旯里用老牛给的小刀划开了绑着手腕的胶带之后,心里隐隐有种中了圈套的感觉。就连老牛悄悄塞进自己手里的匕首恐怕也在别人的算计之中。否则他一个饿的半死的病人,怎么会两个壮汉追了半天也追不上?眼前这情势,明显是已经张开了网子,布好了陷阱,所以自己这只诱饵也要放出来发挥作用了。
眼睛有点儿睁不开。叶川伸手抹了一把脑门,已经觉不出烫了,身上反而一阵一阵的发冷,脚底下也有些站不稳。
这个样子,他要怎么给黑六通风报信呢?
脚步声步步逼近。叶川只得摸着旁边的铁皮箱子悄悄往外走,摸索了半天,模模糊糊也对这院子的方位有了个大概的了解,四四方方的院子,正门朝北,而自己此刻的位置则处于东侧的中间位置。翻墙过去是不能想了,十来米高的院墙,上面还竖着铁网呢,就算他腿脚不软也爬不上去。侧门什么的也许有,但是他初来乍到,又是一路摸着黑,根本就不可能找得到。
能进出的就只有前门。
叶川快要愁死了,这可是明晃晃的瓮中捉鳖啊。
夜风中远远传来一阵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叶川心里一沉,脚下不由得加快了速度。这附近应该埋伏了人的,但是已经到了这个当口上,他能躲在一旁眼看着黑六把自己送到枪口上来吗?可是他又该怎么做呢?示警?跳出来告诉他别过来?这可能么?黑六明摆着就是为了自己来的。
既然这一点已经无法改变,叶川心想,也只能想想办法,看看怎么能把这里的埋伏暴露出来,尽量给黑六争取几分主动。
要暴露这附近的埋伏,自然要有亮光。点火是行不通的,他身上没有火柴、打火机,这院子里也没有什么烧的起来的东西。但是像这样规模的工厂,院子里肯定会有照明设备。就算厂子废了,敷设好的线路也总不至于刨出来带走……
叶川的视线一边在黑黢黢的院子里来回打量,一边寻思庭院照明的配电设备,必定是安装在院子里方便查看的位置。就像叶时飞高中时候参观过的工厂,庭院照明的配电箱就装在传达室的后面。他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当时有两个低年级的男生多手多脚地跑去瞎摆弄,结果把人家水房的供电都给切断了。回学校之后被学校当成典型在大会上点名批评,几个男生还排成一溜儿地念检查,挨了好一通批评。
叶川想起自己刚才紧贴着东面墙角过来的时候,依稀摸到墙角有个金属箱子……
叶川掉头往回摸。刚走两步,前面就窜出一个人影来。叶川顿时寒毛直竖。这么近的距离,就算他想躲也躲不及了,叶川愣在原地,脑门上的冷汗刷的一下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
就听熟悉的声音低声说道:“这边也没有,再往前看看。妈的,我怀疑那小子一心奔着大门去了。留神别让他窜出去了。”
是老牛的声音。
相隔不远的地方一个男人压低了声音说:“看仔细点儿。老大在前面呢,真要跑前面去咱们倒省事儿了。”
老牛一边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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