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他不由自主地搂着自己的肩头弯下腰去,再也直不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夜色悄悄袭来。
早已过了晚膳时间,苏凌还未回芷竹苑。胡贵出门寻找,沿着苏凌喜欢的路线找去,一边轻声呼唤。
“公子,你在这里啊,奴才一直叫你,怎也不答应。”
低矮的山茶花丛旁,一团黑影,虽隔得远,胡贵还是看出了轮椅的轮廓。
苏凌把头放在膝盖上,任凭胡贵怎么叫也一动不动。
“公子,你怎么了?”周围一片宁静,胡贵的声音虽然小,却已经显得清晰而突兀。淡淡的花香随风飘送,夹杂了淡淡的血腥味。
血腥!
胡贵猛地伸手,想把苏凌拉起来,无奈他力量太弱,怎么也拉不动。胡贵也是机灵人,立刻推起轮椅,小跑着推回了芷竹苑。
“看看公子怎么了?”刚进门,胡贵便急忙叫来了两名侍卫。侍卫刚要伸手,却见苏凌缓缓坐直了身子,满脸的血污已经凝结,额头上裂开一条狰狞的伤口,连带着眼睛和半边脸都肿了起来。胡贵毫无思想准备,被他这副摸样吓得连续后退两步。
“无妨,只是不小心磕破了头。”苏凌被血污掩住的脸毫无表情。
“还说无妨,伤得这么重,吓死奴才了。公子等等,奴才这就去请陆医官。”胡贵一边说着一边出了门。
五十一
不一会,陆医官便提着药箱赶了过来。见到苏凌的情况,也不多问,只是象过去一般上了玉肌膏,在将伤口细细包扎好。
“公子,外面有个叫刘嫂的人求见,说是宫里的客人。”有侍卫在门外禀报。
苏凌坐起来靠在床头:“请她进来。”
刘嫂焦急地走进来:“苏将军,殿下不见了。”
“不见了?”苏凌大惊,
“奴家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就是不见殿下。”刘嫂一急,眼泪又出来了。苏凌的着急更甚于他,这个孩子定是受了刺激,现在到底去了哪里?想起肖知渐眼中那一片泪光,苏凌心如刀绞。
“走,我们这就去找。”苏凌说着,拿起床边的假腿套上。
“公子头部受伤,失血不少,现在还不宜奔走。”陆医官不徐不疾地劝阻。
“谢陆大人关系,只是此事苏凌非去不可。”苏凌说着,歉意地对陆医官抱了抱拳。
“公子,你还是休息吧,找人也不一定非要你去。”胡贵在一旁搭腔。
“还是我去为好。”苏凌确实不愿意再去找宇文熠派人派人,肖知渐也万万不会接受。
苏凌和刘嫂匆匆出宫四处寻找,半个时辰后终于有一名老者告诉二人,他日间见到过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从东宫里冲出来,向西北方奔去。
有了这条线索,两人一路询问,终于在城西的破庙前见到了抱膝坐在阶上的肖知渐。
正值十六,明月宛如一只光轮悬挂在天空,周围没有一丝云彩,月光毫无阻隔地洒满天地,明晃晃、亮堂堂,将这红尘中的一切都照得纤毫毕露,无所遁形。
“殿下。”
听到刘嫂的声音,肖知渐抬起头,眸子里的泪光仍在,神色凄惶。正要迎上去,忽然看见紧跟在刘嫂身后的苏凌。
“我不要见这个不要脸的贱人!”肖知渐尖声大叫,旋即转身奔进破庙里,关上了大门,再顶上了门杠。
刘嫂听他骂苏凌骂得这样难听,略一错愕,立刻道“殿下,你怎么这般说苏将军。”
“你问他,他是不是不要脸的贱人,他居然光天化日下,在花园里跟宇文熠乱搞,呸,不要脸,还镇国大将军呢,我大夏的脸都被他丢光了。”肖知渐躲在门后,依旧尖声大骂。
刘嫂不敢置信地望向苏凌,苏凌垂下头,低声道:“刘嫂,让我来跟殿下说说。”说罢走到紧闭的庙门前席地坐下。
“滚,我不想听你狡辩。”
“殿下,臣非是要狡辩。只是臣一则是被迫无奈,二则有不能明言的苦衷,请殿下见谅。现在已经晚了,还请殿下先回去,臣日后自然会给殿下一个交代。”
肖知渐与苏凌虽名为君臣,内心却早已将他当着父亲般尊敬,正因如此,今日所见更令他着实无法原谅。
“呸,什么无奈,什么苦衷,这不是狡辩是什么?我不会跟你回东宫的,那个脏地方,我想起就恶心。”
“殿下既然不愿回东宫,也可先回质子府安歇。”
“那个地方是宇文熠那个贼人买的,一样肮脏。”
苏凌沉吟片刻:“既如此,殿下可先回先前你与刘嫂居住的小院,其他的以后再做计较。”
肖知渐冷笑道:“那里的买东西和修理房子的钱不也是宇文熠的么?休想叫我去那种地方。”
苏凌微微闭上眼,长长出了口气:“殿下,修理那房子和买东西的钱都是苏凌做工所得,未曾花宇文熠一分一毫,干干净净,不会污了殿下,你只管放心便是。”
屋内的肖知渐不再说话,苏凌也不出声。
明月经天,星子被映照得失去了光彩。两人隔着门不知坐了多久,苏凌撑着地站起身来。
“刘嫂,看来苏凌如果不走殿下是不愿出来了,苏凌就此别过,请你照顾好殿下。你们搬回去以后没事少出门,千万小心,不要再落入宇文律手中。还有那六百石的薪俸原本就是宇文纵横该给的,该怎么花就怎么花,说来也是大夏年年纳贡的钱。最好去找一处大点的宅院,再顾上几个护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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