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出母后的时候,她已经被你的皇祖母做成了人彘。”久未说话的西门涟终于开口道。
“什么?!”若是说刚才董蓉说太皇太后杀了皇祖父的事让他震惊,那么她将他母后做成人彘的事简直就是让他惊骇!母后再错,他也从未想过要如此对她!
可是皇祖母……她怎么可以这么做?!
太皇太后阴冷的眸子正朝着西门涟望来,西门涟唇角一翘:“太皇太后,你现在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未能在地宫与我同归于尽吧!不,或者说未能成功杀死我!”
“错!”太皇太后锋利的簪子尖端猛地刺入董蓉的咽喉。
“咕……”艳红的鲜血不断从董蓉的咽喉冒出,她怨毒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太皇太后,想要说话却再说不了。只是那无声的诅咒却在喉咙翻滚,声声荡于心胸之中。
此恨即使死,也不能消弥。
她会在地狱等她,等她一起受尽煎熬!
“不要!”君少扬骤然尖叫出声。
西门涟红着眼睛盯着太皇太后拔出簪子的动作:“你很快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在哀家付出代价之前,你会先死!”太皇太后森然一笑,捏紧染血的簪子,脚步缓行,一步一步走向西门涟。
“你要杀她,先杀我!”君少扬愤然怒吼,恨死了自己此刻的无能!
他红着眼睛盯着太皇太后的动作,她走的每一步,都似在他的踏出一个血洞。
心,很疼、很痛。
几乎,无法呼吸。
这一个他曾经最敬爱的人,正用着最残忍的方式将他对她的敬爱之心摧毁,也是将他们之间二十多年的祖孙情毫不留情的毁灭。
她,怎么就狠得下心?!
太皇太后不理君少扬,她缓慢而坚定地走到西门涟的身边,蹲下了身来。缓缓地抬手,染血的簪子碰上了西门涟的咽喉,轻轻地抵住了最脆弱的喉管。
“不要碰她!”君少扬声嘶力竭的嘶吼,心中最后存的侥幸毁灭,心底的城墙轰然崩塌。
他拼了命地想要挣扎,骨节因为剧烈的震动而噼啪作响,可软绵绵的身体依然使不出半点力气。
额头不断有冷汗渗出,此刻心有多痛,就有多绝望。
西门涟看一眼他,没有丝毫表情的眸子看向太皇太后,突然问道:“太上皇可好?”
太皇太后捏着簪子的手一僵,下一刻她垂下眼帘,眼底的惊色被遮掩其中:“他……你问这做什么?”
那声音,比之刚才的平静,明显多了些颤意。
“我也只是一片孝心,毕竟太上皇对我很是不错。”西门涟用最平静的口气回答着最让太皇太后在乎的问题,才看到太皇太后面部表情一松,她又接着道:“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不知太上皇最近是否夜夜都是夜不能寐,却日日早更便起?不思饮食、焦躁不安、身体日渐虚弱?”
“你这畜生,竟然对吾儿下毒!”太皇太后手一滑,那尖锐的簪子顿时在西门涟锁骨上划出一道伤痕来,不过一会便有艳红的鲜血源源不断地从伤处溢出来。
君少扬看得呼吸都吓停了。
其实不止是他,金龙卫们和禁卫们也无比重重吸了一口气,紧张不已地盯着太皇太后的手。
西门涟却一点都不紧张:“说来,这还是亏得你的提醒。还记得么?宫变后的不久你把我领到地宫,让我看到被做成人彘的母后,你当时是杀了她和我的,却最后没有杀成。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绝对容不下我,我没有想过把这事告诉少扬。因为你我都知道,在这事没有人揭破之前,少扬这个作为你一手抚养长大的孙子的人再爱我,也不会轻易的相信你会加害于我。”
“西门涟,哀家从未小看过你。”太皇太后的情绪有了短暂的平复。
西门涟一抿唇:“多谢你的看重。”
“所以你想到对太上皇下毒。”太皇太后的声音开始有些抖。
西门涟并不否认却也不承认:“你明明知道母后和少扬之间的误会,却都能那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母子相残而保持沉默,可见心肠之狠毒。我从此就可以猜出你并没有真正把少扬放在心上,所以也从未把少扬当作我的护身符,但是宫里却有最好的一个人选——太上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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