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涟冷扫她一眼,“既然选择了趋炎附势,这便是应付的代价!”
“是,这是我应付的代价!”西瑜撑着身子站起来,红红的眸子望着她,“说吧,你救我,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你身上有什么是我想要得到的?”西门涟不答反问,幽冷的眸子里一片波澜不惊之色,于这幽夜,静谧如斯。
西瑜从她眸子里看不出自己想要得知的内容,眸中顿时掠过一抹黯然之色,但是很快的这一抹黯然被决绝之色所取代,“你是为何人办事?”
西门涟不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你不说可以!”西瑜深呼吸一口气,咬牙道,“我可以将娘娘和太子之间的动向每日记录下来给你,可以为你打探皇都里的任何消息。”
西门涟闻言嗤笑一声,“你都是太子的人了,说这话未免太没诚意。”
西瑜面色顿时惨白如纸,抖着唇,“你……你都知道了?”
“不止知道,而且我还亲眼看见你与太子在那破房间颠鸾倒凤。”西门涟冷利如刀锋的眸子在她越发显得惨无人色的脸上刮过,一声冷笑,“还要我将那情形再与你复述一遍吗?”
“不要!”西瑜尖叫出声来。
西门涟冷笑出声,一双眸子布满了冷冷的讥诮,“你说,让我拿什么信你?”
“我所爱的根本就不是太子!”西瑜脱口而出道。
“不爱他,还能把他的名字叫得那般的情意深重?”西们涟冷哼一声,她当她是傻子不成?
“我委身于他,不是因为对他情意深重,更不是趋炎附势,只是形势所逼!”西瑜含泪,一字一顿道,“不管你信或是不信,这都是事实!”
“事实?”西门涟嗤笑一声,“你是皇后最得力的女官,即使是皇后、太子和王爷斗得厉害,这风波也席卷不到你,你会被哪种形势所逼?明明就是趋炎附势,何必在这信口雌黄?!”
“我没有心口雌黄!”西瑜沉声反驳,滚烫的热泪夺眶而出,“我的命掌握在你手里,你若要我做事,我可以做到我对你许诺的全部,只除了一件事。”
“什么事?”
“我不会做任何不利于厉王爷的事!”西瑜抬手拭去脸上的泪水,咬着牙根一字一顿的道,“即便是你要我的性命,我也绝对不会做!”
西门涟忽地响起先前君少扬那一瞬间凝重的脸色来,心顿时一沉,“你是他的人?”
“他……”西瑜凄楚的笑出声来,“我这等人,怎会有资格成为他的人?以娘娘的残忍,我若真是王爷安排在她身边的眼线,又怎能活到现在?”
“那你……”
“是,我爱王爷!”西瑜坚定的打断西门涟的话,“我所说的形势所逼,就是娘娘想把我许配给王爷做妾!娘娘为逼我就范软硬兼施,不惜用我一家八十一口人的性命做要挟,我被逼无奈只能剑走偏锋,委身太子!苦守多年的清白一夕失去,却不是给我最爱的人,我不甘心,我恨!可是我不后悔,只要我能留在太子和娘娘身边,我就有机会朝他们下手!”
她忽地笑出声来,那笑,却比哭更凄苦,“我爱的人,我得不到,那我就守着他!一辈子的守,哪怕只能在暗地里看着,我也愿意付出一切代价!身子算什么,为了他,我连命都可以不要!”
西门涟将她眼底的痴狂之色看在眼里,冷然道,“若你说的是真,便是将皇后和太子之言行记录下来,每夜放在你梳妆台的第一个抽屉里,我会来取。”
“你是不是王爷的人?”西瑜止住了笑,忽问道。
西门涟抿紧了唇,不回答。
西瑜平静的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前几日你将娘娘气得晕过去的时候我也在场,今夜你虽用黑巾覆面掩去真容,但是凭身量我也断定你就是她。”
西门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我心里有数就好。”西瑜说完反释然笑出声来,笑完道,“知道你是她,我也就放心了,起码你不会对王爷不利。”
她自顾的说完,然后一步步走到先前欲对她行不轨的那人身边跪坐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拆开来,将那黑色的药粉朝那人身上洒了去。不过须臾的时间,那人的身体便是化作了一缕白烟散尽,丝毫痕迹都未留下。显然是做惯了这样的事的,她脸上自始至终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西门涟面无表情的望着她,看她起身,也看她慢慢地走回屋子里,整个过程中她一言未发,直到那两扇门合拢,传来门闩落下的声音。
里面的灯,自始至终未亮。
只隐隐的,从里面传来压抑的低泣声。
“涟儿……”
背后传来的声音让西门涟身体几不可见的微微一颤,一转头便是望进他隐含担忧的眉眼里,唇角便是绽出了一抹笑容来。
君少扬见她这般模样,倒是放心不少,低下头在她耳畔道,“回去吧!”
“嗯。”西门涟乖巧应一声,牵起他的手,两人默契地同时动作,往远离皇都的方向而去,一路疾行直回到他住的行宫里。
“涟儿,时辰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到卧室里,君少扬唤毕青去准备洗漱的物什后,侧头对身侧的西门涟说道。
西门涟不说话,却是忽地扑入他怀里,一双手臂紧紧束住他的腰身。
“她不重要,别想太多。”君少扬猜出她心里所想,伸手捧起她的小脸,抵着她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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