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涟在房间左等右等都未见他归来,有些坐不住便是走出房间,却意外闻到一股子令人食指大动的香味儿,脚步不由得放轻,顺着那香味儿往那灯火明亮处走去。
然后,在门口她看到了她毕生最难忘的一幕——那一个从来都是尊贵无比,只是一语便可定乾坤的男人正在灶台前认真的切着菜,他持刀的样子和他持剑一样认真,动作快而利落,仿佛演练过数次一般,那种熟悉已经是刻在了骨子里。
这一刻,她的眼眶忽地红了。
普通家的男子都奉着老祖宗留下的格言男儿不入厨房,认为女人在厨房才是天经地义。即便是父皇母后很是恩爱,母后想吃什么都是父皇令御厨去做,而从不曾去御膳房一趟。而他,却在这里,在这简陋的小厨房为她洗手做羹汤。
唇儿一咬,她用力眨去眼眸中浮上的雾气,轻手轻脚走到他身后,从背后环住他的腰身,柔柔唤他,“少扬。”
君少扬身体一僵,发现是她,唇角牵起一抹柔柔的笑容,“饿了吗?”
“还好。”西门涟轻轻吸了吸鼻子。
“都一天了,你不饿,才是奇怪。”君少扬挥着锅铲,将锅里的菜翻动着,一边洒下调料。
“不饿,真不饿。”西门涟赌气一般,连声说道。
“好好,不饿不饿。”君少扬将一碗菜盛在盘子里,转身看她,“这里边脏,油烟味重,你到房间等我,嗯?”
“我就在这里等你。”西门涟固执道,不肯走。
君少扬无可奈何,只得道,“那好,你先放开我,我添把火。”
“我来。”西门涟说完一松手,蹬蹬蹬蹬地跑过去,将那灶炉下面的干柴折断,放了进去。然后仰起头,仿佛做了一件十分了不得的事等着夸奖般道,“你看,我会。”
君少扬忍不住笑了,“好。”
西门涟也笑了,眉眼弯弯,笑的模样像极了孩子。
协同合作下,简单的三菜一汤便是很快上桌,洗干净了手便是一起用晚膳,两人吃相都很好,自始至终都不曾有人说话。虽是这样,却有一种说难以言喻的温馨缠绕在他们周围,就连空气似乎都是甜蜜蜜的。
用了晚膳后,两人都有些累便是简单收拾一番就回房间了,软榻上西门涟躺在君少扬的怀里,只露出半面皎白的侧颜在外边,而君少扬的手则是占有性的环着她的腰肢,下颌搁在她柔软的发顶上,同她一起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他们不是自然醒的,而是被咚咚咚咚近乎是震天的敲门声惊醒的。
“嗯……”
过于舒适的怀抱让西门涟失去往日的戒心,像是猫儿一般蜷在君少扬的怀里,小脑袋在他胸膛上蹭蹭,花瓣儿样的唇瓣嘟起,小小的眉头拧成一个白玉小结,发出一声抗议的呻吟,怎么都不肯从美梦中醒来。
君少扬眉头一皱,轻手轻脚剥开她,披裳下床,打开门,一双冷厉的眸子瞪着手还扬起正准备再次敲下的毕青,黝黑的眸子里透出浓浓的不悦光芒,望者遍体生寒。
“卑职毕青,拜见王爷。”毕青一个哆嗦,顿时下拜行礼。
“说!”
毕青忙道,“启禀王爷,自前夜王府被夷为平地的事为皇太后所知后,皇太后便是昏厥直至现在都未醒来,太医说她是忧心过度才导致的昏迷。心病还须心药医,再者老人家本就身体比常人要虚弱,这一病更是来势汹汹,若是三日后她未醒来便是再也不会醒了。皇上闻言大急,一方面派人加紧找您,一方面也到处张榜寻找神医。”
“王府被夷为平地之事,是谁告诉皇祖母的?”君少扬眉头皱得死紧,那表情阴冷得可怕。
毕青一咬牙,“皇后!”
君少扬闻言痛苦地闭上眼睛,半晌才道出一句,“果然……”
除了她,谁还会这么恨皇祖母?
如果说先前只是对她失望,那么现在便是彻底的绝望了。
那样心狠手辣的人,不配为母,更不配为后!
“毕青!”君少扬霍然睁开眼睛,喝令道。
“卑职在!”
君少扬斩钉截铁道,“传本王号令,把夜葬王府沟壑的尸体全部挖出来摘了脑袋,今晚一个不漏的送到皇后的寝宫!”
毕青闻言一愣,随即大声道,“卑职遵令!”
“另,将所有搜集到的情报整理成册,本王回去后便会立即阅览。”君少扬冷声说完,又道,“你此行下山后立即派人通知皇上本王在此,让他令太医来,本王还有吩咐!”
“卑职遵令!”
君少扬手一摆,毕青便立即退下了。
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君少扬才转过身来将门关上,往软榻的方向走去。
“少扬。”
他才坐到床边,西门涟便是已扑到他怀里,软糯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安慰之意,“或许,事情并不如他禀告的那样糟糕。”
她是想宽他的心。
“我没事。”君少扬伸手,将她往怀里带,坚毅的下颌抵着她柔软的发丝,垂下的眼帘望着她,“皇祖母一向足智多谋,即便是近些年体弱了些也定不会一下子晕厥,可能这事是她将计就计的结果,也可能是董蓉暗地里对她动了手脚。”
“我希望是第一种。”西门涟温驯的偎依在他怀里,柔声道,“那样疼你的皇祖母,我希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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