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时他还没放心上,只想着忍一忍,回家就能好好休息了。
和声的录制持续到十一点多,然而还没结束。柏东跟林恬对唱法有点分歧,两人争执了半天,柏东干脆走出录音室去抽烟。出门的时候,柏东示意黎里跟上。
柏东走到吸烟区,自己点了烟,抽了大半根才终于开口:“我二十岁的时候,在我老师的录音室里学习。”
黎里努力竖起耳朵听,他肚子实在难受。
“没工资,但我几乎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待在录音室里,不想走,觉得可学的东西太多了。我的生活里只有一件事,就是音乐,从二十岁到现在,一直如此。我可以忍受没钱赚,但不能忍受做一张敷衍的专辑。既然公司安排我做你的制作人,那么你的唱片就不能烂,烂了是砸我脸。如果你现在觉得自己够好,没什么好学的了,那你跟老板说,换个制作人,我做不了你的唱片。”
黎里听得惶恐,他从没觉得自己够好啊,但他不敢辩解。
柏东摁灭了烟头:“有后台不是一件坏事,但有后台能使你出唱片,却不能使唱片大卖。你得记住这点。走吧,今天不需要你。”
说罢柏东转身就走了,留下呆楞的黎里。
后台?可是,他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后台啊。
黎里身体难受,心里突然也说不出的难受。他有错吗?今天的意外本来不关他的事,公司并没说没安排课程的时候也应当随时待命。然而听了柏东的话,黎里却陷入了深深的沮丧。他似乎很笨,笨得努力错了方向,没在最应该使劲的地方花百倍力气。
黎里浑浑噩噩走出公司。
已经接近午夜十二点,公车、地铁早就没了,黎里只能打的回去。这一来一回的,一天的辛苦费也折腾没了。
黎里站在马路边吹了一会冷风,还没见到计程车,只觉肠胃痉挛,难受得很。
“黎里?”
一辆黑色轿车从公司地下车库缓缓开出,停在了黎里身边。车窗摇下,露出一张熟悉的严肃脸孔。
黎里太难受了,反而忘记了紧张。
“录音结束了?”张先生问。
黎里想,张先生怎么会知道呢?
“没,找到别的和声了,用不着我。”黎里说。
许是看他脸色不好,张先生说:“上车,我送你。”
黎里摇了摇头,他住的地方离公司有点远,又不知道是否顺路,不好意思让张先生送他。他迷迷糊糊地想,张先生人真好,都没问是否顺路,就要送他回去。
张凛见黎里摇头,突地打开车门,下了车。绕到黎里这边,打开副驾的车门,以一种不容商量的架势说道:“上车。”
假如是平时的黎里,肯定会谢谢张先生的好意,但不敢麻烦人家。然而今天的他实在难受,只想着早点回到家,躺下休息。他想,就厚一回脸皮吧。
上车后黎里朝张凛道谢,问:“张先生加班到这么晚?”
张凛点头:“有点事。你以后有事,应当先告诉助理你的行程,免得公司找不到你人。”
黎里有点惊讶,怎么这事大老板也知道?
“好、好的。”黎里赶紧回答。不过他心想,他又不是什么大明星,只是去跑个龙套,也要煞有其事跟助理报告行程吗?
他想,总要跟老板说清楚自己去做了什么事,免得公司误会。
黎里赶紧把自己去做兼职的事讲了一下。张凛听得皱眉头:“你缺钱?”
黎里赶紧摇头:“我以后不去了,还是多花时间去学习。”
张凛沉默了一会,又突然问:“你脸色很不好,怎么了?”
经过这一天的波折,听到这一句关心自己的话,黎里感动得不行。他其实难受得很,胃里直泛酸,有点恶心。但他只说:“没事,今天太累了,回家休息就好了。”
像是为了打黎里自己的脸,过了一会,黎里突然一阵恶心,当场吐了出来。
顿时车里一股酸臭味。
黎里晚饭吃得不多,吐得也不多,全吐在了自己身上。
张凛似乎吓了一跳,赶紧靠边停车,给黎里递了纸巾。黎里歉疚极了,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他赶紧擦干净自己,低头检查有没有吐在人家座椅上,嘴里直说:“对不起!对不起!”
张凛见他一副慌乱的样子,伸手摸摸他头,安抚似的拍拍,说:“没关系。”他拿了瓶水给黎里漱口,然后说:“去医院。”
黎里出了这样的乌龙,怎么还敢麻烦张先生,连声谢绝。张凛却不再听他说话,直接踩了油门,一路开到医院。
到了医院,黎里也已经没有力气再婉拒张先生的好意了。他肚子疼得不行,几乎无法走进医院,最后是张凛帮忙半扶半抱进去的。挂号、刷卡都是张凛办的,挂的急诊,很快就有医生帮黎里检查,详细问了症状以及晚饭吃了什么。直到这时,黎里才想起那盒似乎馊掉的盒饭。这下找到罪魁祸首,黎里被医生骂了个臭头。
“这么大的人了,饭都馊掉了还吃掉半盒!是不是傻?!半夜跑医院好玩吗?”
黎里又疼又觉得胃里恶心,只觉自己真是活该被骂。
医生开了单子,让黎里先去化验粪便,确定是否肠胃中毒。
黎里肚子疼得几乎走不动路,单子跟装粪便的盒子都是张凛帮他拿的。在厕所时,黎里又拉了肚子。张凛在门外等了他许久,甚至怕他出事,还进来问他没事吧。
最后那臭气哄哄的盒子,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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