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孩子们吗?
以前羡慕京里孩子们知道得多,郭朴现在就不羡慕。
长廊转角蹑手蹑脚走来临安,对着郭朴作个手势,郭朴悄无声息退出女儿窗下,往书房里来见张校尉。
张校尉自军中来,有要紧的信要送,另外是给郭朴来送钱。一整叠子银票送过来,郭朴斯文的命临安:“带他用酒饭,赏他!”
银票是多少,郭朴没有细数。他粗看看,也有上万两。刚往抽屉里收好上了锁,外面南吉拖长声音回话:“大姑娘到!”
念姐儿的小脸儿很快出现在房门口,小身子行一礼,就笑着扑过来:“父亲。”双手抱住父亲颈项,嫣然小嘴亲过来,就开始要东西。
要东西也罢了,并且泫然欲泣:“很喜欢。”
“哼,这是哪个耳报神又给你回了话?”郭朴戏捏住念姐儿小鼻子:“母亲养身子,你小小年纪学着管家,就学会有耳报神!”
不如他的意料,念姐儿吐出来一句话,小眉头戚戚然问:“父亲,你还疼母亲吗?”郭朴觉得吃不消时,外面又来了二妹。二妹兴高采烈:“父亲,说你有关外的客人?”她把“关外”两个字咬得很紧。
郭朴长叹一声,当着女儿的面取出银票,一只手臂抱着念姐儿,另一只手臂抱起二妹,去见凤鸾。
请客的主人不在,姑娘们出来看菊花随便看一看她。初冬菊花开得瑟瑟更香,红色长廊走来的郭朴让小姑娘们羡慕。
她们的羡慕是交头接耳:“父亲还肯抱?”规矩重的小姑娘家里,在记事的时候就没见过父亲的怀抱。
见念姐儿一只小手抚着父亲肩头上,另一只小手在比划着说话;而二妹更是两只小手搂住父亲,不停地对着姐姐笑着点头。
这父女三个人就这么去了,只留下一串子身影在青苔地上。
凤鸾孕吐才过,在榻上倚着和几个家人说话。见郭朴和两个女儿过来,面上有笑:“朴哥,你今天不出去?”
“问你的好女儿,她倒知道我今天不出去。”郭朴非嗔非怪地说过,二妹抢先告诉凤鸾:“后门上有人会告诉我和姐姐,前门上也有人会告诉我和姐姐。”
郭朴酸着面庞,凤鸾还没明白,含笑如水中花:“二妹也会管家?”话说过知道失言,给了郭朴一个甜甜的笑,让念姐儿和二妹到身边,轻轻笑如风中铃声:“快告诉母亲是怎么一回事?”
家人退出去,一叠子银票送到红漆刻花小桌子上,郭朴绷紧面庞:“给,我倒养出来两个小耳报神!”
回答他的更是轻笑,凤鸾俏皮地还要打趣:“我身子不便,不能带孩子们出去,朴哥,有劳你带孩子们去一回。”
念姐儿和二妹互相皱皱鼻子,笑得都是一口贝齿。
凤鸾对面郭朴不坐,在榻边一溜排椅子上坐下,离凤鸾最近。颇有含意的道:“你怎么又这样教孩子?”
“这一回不是我,”凤鸾喊冤枉,正在得意女儿们贴心,郭朴一句话粉碎她的得色:“问孩子们,怎么会这样?”
他面上不是玩笑,眉宇间全是正经,凤鸾微一愕然,下意识地道:“好。”先问念姐儿,念姐儿还不肯说,躲闪着嘻嘻,凤鸾再问二妹,轻哄道:“二妹是个好孩子。”
“姐姐说,父亲要是不疼母亲,就不要我们。”二妹说出来是得意,看二妹多能。
郭朴这一回是冷眼旁观,加上袖手旁观;凤鸾面色没有变,却垂下眼敛想了一会儿。再抬眸子,扶着小桌子起来,端端正正给郭朴赔个不是:“朴哥,你不要怪,”
“你坐下吧,前几天没天没夜的吐,还经得起这样折腾。”郭朴慌了手脚。凤鸾坐下来,含笑摩挲念姐儿,却没有责备她,而是道:“我的乖孩子。”
郭朴有几分眼红,拉二妹到身边也摩挲她:“父亲的乖孩子。”二妹嘻嘻对母亲看一眼,郭朴瞪她,再看凤鸾的腹部,悠然自得:“父亲的乖孩子。”
凤鸾慢慢地告诉孩子们:“父亲,是很疼你们。”
两个女儿小鸡啄米般点头,念姐儿忽然叫了一声:“我的客人……。”平时的小小淑女偶然不见一回,念姐儿一溜烟地跑走了,二妹跟在其后。
文夫人最近总心神不宁,要有人对她说是郭家铺子开张的原因,她一定不信。自从在铺子里被熟悉的人找到一回,文夫人并不天天去铺子,可是坐在家里,又无事垂着头陷入沉思。
掌柜的找到家里来,呈上一件珠宝:“夫人,这珠宝开价三千两,”是一件凤凰展翅六面嵌玉有珍珠步摇。
凤凰栩栩如生,玉也是上好水头,步摇上珍珠全是上好南珠,白天也微微放出白光。文夫人皱眉:“要吗?”
“夫人您作主。”掌柜的经过几次文夫人的不好脾气,不敢多说话。文夫人为难:“不是我不要,这钱不少,最近怎么了,这些个前朝的首饰,不是三千五千,就是一万的,天天有人来卖?”
掌柜的中肯点评:“这首饰是前朝宫中旧物,夫人您看,这后面还有字样。这是前朝皇后入皇陵后,有人说宫中失窃流失出来的一批首饰之一。前朝已经不在,当然并无别人追究。这是一件古董,三千两银子其实不多!”
“我知道三千两银子不多,可是上个月花了一万两银子买了两枝凤簪,现在摆在那里无人问津,要是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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