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时掷地有声的那句话,惊的邵云飞猛然从榻上坐了起来!
“将军,将军恕罪!!”
冷汗津津,心如兔蹿,邵云飞喘息着回过神儿来,才看见原来是自己醒的突然惊吓了侍立一旁的几个宫人。帝王身边,没有对错,严格的□容不得丝毫疏失,即便只是主子的心神不宁,也都可能是致命横祸,所以于他们,认罪求饶已是条件反射,眼下早就齐唰唰的跪倒在地。
舍弃所有,才能生存。
却也只是为了活着。
邵云飞深叹口气,只觉腰背痛楚牵扯的头疼欲裂,不知究竟是被噩梦搅扰不得安宁,还是被慕枫寝宫里终日弥漫的浓郁幽香缠的血脉腾腾。
香气媚人,如蛇虬一般罪恶,他居然还会喜欢?
边想边按压太阳穴,邵云飞心下嘟囔,实在忍不住才对侍立一旁守着他寸步不离的侍从说:“这檀香味道太重,我头疼,想出去透透气。”
那几个内侍一听如临大敌,主事的立刻上前求饶:“邵将军,皇上走时的口谕您也听到了,要您静养,不能出这寝宫。您要是不适,奴才给您传太医,但求您千万不要为难奴才们!”
他,的确搬下严令,而且还怒气冲冲。邵云飞蹙蹙眉,心间又惑。但他当时话一说完拂袖就走,究竟是怕我再于人前驳他颜面,还是当真束手我这自控不来的惹祸上身?
抬头看去,君言如山,几个内侍战战兢兢,今日自己若真是一意孤行,于他们便是要了身家性命。
“我闻不惯这香,可否取了去?”邵云飞无奈,本就不喜与人为难的品性,更何况是会要人命,结果最终还不是要委屈自己。
内侍们麻利的照办,不一会便将寝宫内外的几只香薰悉数熄灭抬了出去,而直到一人伸手探进层叠的帐幔,邵云飞才知道,原来这龙帐里也悬着绶锦香囊。
那是一颗金黄的缂丝香囊,绫罗绶带,玉坠珠镶,帝王家的极尽奢华连这般玲珑的小物件都不曾怠慢。内侍将之解了,裹覆装入函匣,从面前拂过的瞬间,邵云飞觉的香气扑鼻,异常妖娆。
真不明白,他怎就会喜欢。
浓郁,雍容,却死气沉沉。
就像这座能禁锢一切自由的宫闱一样。
任谁都只会感到窒息。
而再说慕枫离了寝宫,直奔御书房。一路上不管如何努力,他始终心烦意乱。
赵喜紧随君侧看得清明,皇上还在气头上,暗自蹙蹙眉,心里嘀咕,怕是晏丠小王爷今日又要遭殃了。
果不其然,谒君之时,君王颜面森冷,凝眉立目久久不叫平身。
但如此尴尬的场景,众侍从倒也算是见怪不怪。
晏丠王卫婴,虽非慕氏宗亲,祖上却是开国重臣,封疆一方,本是天高皇帝远的与世无争,岂奈何自辖兵权,而且偏偏又与镇国公许纯良的关系非同一般,历来便是太后一党朝野之外强有力的同盟,这就自是毫无疑问成了与之不睦的一国之主最难以掌控的凶险势利。
御座之下,那个娇小的孩子没有赦命就那么跪着,头也不敢抬,静候发落。赵喜拖着拂尘偷瞄龙颜一眼,心下一叹。有道是父债子偿,为了牵制晏丠王爷,皇上两年前借朝贺之机强扣下代其进京的独生子卫启星,十几岁的孩子不经世事却从此成了受人冷遇的质子。
终于,沉默还是被君王打破:“你从辰时就候着见朕,有何要事?”
“回皇上,是…是臣的母亲病重,所….所以………”童音依旧,楚楚可怜,更透着驱不散的浓浓胆怯。
但慕枫未候其说完便冷哼一声:“所以卫婴就敢上书向朕讨人?”
话一出口,赵喜就看见卫启星肩头一颤,其后含着点点泪星抬头追补道:“臣的母后常年卧病是众所周知的事,若非病危父王绝不会冒逆鳞的风险求皇上准臣回去探望!臣斗胆——”
“住口!”
一声脆响,素密茶盏砸了个七零八落,连汤带水溅了卫启星一身!年幼的孩子本就胆颤,当即收了声,整个身子都伏在地上抖得明眼可见,直到其视野中闯进华丽绚丽的金丝长袍,才敢顺着靴边袍角順势向上看去。
肃颜,立目,面前高伟宛若神祗的君王连微笑都冰寒三尺。
手指触上下颌,潮湿,是与玩劣之年格格不入的冷汗沾襟,看在慕枫眼里,是软弱,是畏惧,更是毫无反抗之力的卑微屈从。
“你给朕记着,只要你那胆小如鼠的爹一日不来见朕,朕便要囚你一天!如果他一辈子都不敢来见朕,你不如多烧几炷香,看能不能求神佛开眼,让你早点死在‘水月轩’!”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有人管咪这种人叫‘抽风式更文’,其实..其实的确很恰当....= =b
二十八、沦陷 (河蟹版)
作者有话要说:看全文的加企鹅号,小攻+小受+留言名号(不知道的自己整明白再申请,否则一概不搭理~)
邵云飞是在偶然路过宫中那庞大的紫祥湖时听说的。 皇宫内苑,原来还住着另一个外姓之人。
那日,世间百巧,巧就巧在碧水孤舟,艄子离岸前的一个回眸,他便与那个他注定纠葛不开的人邂逅湖畔。
那日,卫启星受了太后召唤进靑德宫请安回还,而邵云飞大好了伤势,这才好容易让慕枫从那寝宫中放他出来透口气。
世事艰难,一方年纪少小却养成了令人心怜的谨慎与隐忍;命运如刀,而另一方也已是在不知不觉中悄然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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