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
大骂一场,用刑禁闭,都好。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当是问心无愧。这样的话……也能减轻一点对你的内疚了。
然而。这出离的怒火似不合你的性情。究竟来自被属下侵犯的羞恼,遭信赖之人背叛的痛苦,还是……另有秘而不宣的内容?
[此段待修改]
……
西安想,他还是疏忽大意了。他惯性地把南京当作那个温和的江南公子,忘记他早已成为习惯了在虎视眈眈的洋人间周旋、民国心机深沉的都王。即使此行委员长过度自信,带来的亲兵寥寥,南京自己也推辞了镇江的陪伴;尽管他对西安,的确保持着一种无可替代的尊敬和信赖。
但是,在上级来敦促“剿匪”的特殊日子,当学生官兵们悲怆到无以复加、又饱含明确怨愤地将《松花江上》唱遍了全城,南京还能无动于衷、仅把此行当作一个单纯的公务处理吗?
还有傍晚时分,西安跟他提起温泉。他问南京,既然你们一行住在临潼华清池,冬天正好可以泡次温泉?本来,南京对西北之行的实质就不怎么感冒,“剿匪”他一向兴致缺缺,仅是跟着上司摆个样子。按常理,他应该把它看作和故友叙旧的好机会,游上一把,顺势接受好意。可南京却笑着答,算了吧,有淋浴就行了,华清池留给你家洛阳。
这绝对不是单纯拿三人曾经的奇特三角开玩笑。
竟然没当即发觉对方的警惕,西安觉得自己太挫了,智力逐年走低,离当年所谓圣主差了不止一万八千里。
不过,发觉了也未必不会重蹈覆辙。毕竟……深夜淋浴时候还把剑带在身边,这样的都王放在混乱不堪的五代十国时期,也极其罕见。
结果就是,兵变的凌晨,一边东北军刚刚捉住蒋账房,一边才换上睡衣的南京用龙泉抵住了西安的咽喉。四周咸阳宝鸡汉中他们个个手上握枪,不料先被要挟。
西安只得听任南京对他的控诉了。他不想辩解,只说:
“我本想相信你。可我耐不住你们的犹豫,更忘不了这个国家的耻辱。”
南京的容色,在西安道出话来的顷刻千变万化,渐渐显出凄凉。他抖着血色近乎于无的嘴唇,好一会儿,才一字一句蹦出反击。
“你……你,就真当我是笨蛋么?!”
这反应令西安有点意外。
“我何时幻想过国联的威权?我何时期待过东洋的良心发现?我何时低估过沈阳他们的艰难?我何时遗忘过三省沦陷的耻辱?是的,我们必须战斗,不可避免,可是……义愤是满足了,自尊心是回来了,你们为什么不会掂量一下,乘着这些东西就去开战的后果!”
“如果可以,我也想不要有那年四月的决裂,不要有此后乱七八糟追杀自己人的可笑岁月!但那是民做出的决定啊,他不肯改,我要听!民有很多缺点,犯过很多错误,可除了他,没人能结束国家四分五裂的局面,没人能担起战争的责任!最懂人民心声最积极抗日的共……也做不到!调换个立场,他们顾虑的恐怕就要多多了!”
“现在是什么境况?欧洲互相打着马虎眼拖延,蒙古的分裂势力活动不止,华盛顿嘴上好听背后又是一套,莫斯科那帮人伸着脖子等中国早点宣战替他们拖住日本!你们当真以为……就算我们如此弱小,也能靠意志把日本人赶回老家?就算没人伸出援手,只要是自己的土地,干起仗就什么都不怕?”
“西安……你为什么……无法理解这些呢……连你,都……”
南京由凄哀转向怨怒,步步进逼到墙根,连珠炮式的质问一股脑儿泻向西安。他已经完全被绝望般的情感所支配,以至于忘记了身体的极限——说完一段,他想喘口气,不期然爆发出一阵猛烈的咳嗽。左手捂住嘴的同时,右手宝剑也抓不紧,锋芒偏斜了一寸。
西安接下来的行动,全是下意识的本能。他侧身前移,拧住南京的手腕,打落龙泉,然后压下对方。剑术可以后天精进,体格差异却不能弥补,何况这时候的南京并不健康。他很轻易地制服了他。
陕西的小郡王们哗啦一声全围过来,无数枪口指着他们的都王。
“陛下呀,你最好有话过会儿再说。”咸阳蹲下来和南京对视,口气半是同情半是讽刺,“安分一点,就当还大爷我当年的救命之恩。”
咸阳戳中了痛点。南京一震,狠狠瞪他,却说不出什么。被西安拧住的那只手腕,松下了挣扎的力道。目睹这一幕的西安心情混乱,胸中千丝万缕都绕成死结,缚住了呼吸。他没有任何喜悦,心跟着一路沉了下去。
事变成功当即,西安的上司发表了告东北军、十七路军将士书。
“我们亲爱的将士们!我们具有坚强民族意识的亲爱的将士们,这是我们起来的时候了!白山峨峨,黑水汤汤,我们光荣的胜利,就在目前,我们一定要到黄龙痛饮的。
“我们亲爱的将士们!我们热血沸腾的亲爱的将士们,我们一定要不辞一切艰险牺牲,去争取中华民族的解放与自由,去达到我们最后的胜利!”(注2)
西安陪着南京,在软禁他的房间阳台上听完全文。没有一句交流。
校场一片欢腾,人们振臂高呼,口号和呐喊直冲云霄。
“文采可嘉,振奋人心。”南京说。校场声音太大,西安差点没听清。
“……延安明天就到。”西安岔开话题,“莫斯科的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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