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智障吗?跟我挨过大火那回一样,占了城势头正好,突然就撤回去了。消灭有生力量,打通西南门户,很好,他们这次比上回收获更丰富。”
“你清楚就好。四川全赖你们挡在前面,蓉城那混小子还能得空骚扰我,也拖第九战区的保卫。这场战役,敌人要是认真把攻城略地当目标,长沙你可别想蹦跶起来了——不想说可还是得说,依这次表现,中央必须要把你通报批评!”
长沙翻回黑眼珠,没有反驳的意思。他一副伶牙俐齿不上,武汉只好帮他说:“这似有不妥?长沙他领队已尽了人事,战术上也没犯过错,不能赖他……”
“武汉你别总向着长沙说话。你那点心思谁不知道,看你俩演双簧老子都烦了。”重庆一脸鄙夷地摆摆手,“的确不怪长沙,但兵力损失很大,是场败仗,明眼人都看得出。委座冲第九战区发了好大一回火,民说我不找个城主公开骂骂不合制度。长沙你呢,就只好委屈一回了。批评归批评,你有权申诉?”
“谁要申诉,不就仗没打好吗?我一人做事一人当。”长沙漫不经心地回道,眯眼抱胸,“说点有意义的,我们早前提的加强情报战的问题呢?军委会有没有认真考虑?再让我战一百回合都没关系,可我也不喜欢总被不明不白地看破意图。”
“我懂的,为不是你们的错挨骂,你们……辛苦了。”
慢吞吞说完这句,重庆忽然显得十分疲惫。他肩章上三颗黄铜色将星也蒙上肉眼不可见的太多尘埃,不觉间黯淡下去。
“前些日子,我把北平打发去了苏俄,结果可好,苏德开战,任北平再能说都不可能让莫斯科对东京有所动作了,我们只能祝愿苏俄别先垮掉吧!西安呢,听说皖南那破事以后看着不声张,心里比北平还急,北平才走没两天,他也跑回陕西找延安去了。两位会说话的大爷都不在,我不会安慰人,只有说声对不住了。咱们跟普通人不一样,委屈要受,日子还是得熬,熬过去就是胜利。电报被破译的事,军委会也很不痛快,南京一头扎在军统研究,我已经好些天没见过他了。听他意思,光有西南大后方的人捣鼓还不够,需要把以前安插在沦陷区的人才弄回来一些。”
“沦陷区?”武汉立刻想到一个人。
“上海吗?”长沙速度接上。
“是啊,他劲头很大,搞不好还会亲自跑过来做指导……送走两位大爷,又跑来一个少爷,眼前还杵着俩一唱一和的浑蛋。老子认识的都是什么人啊,命太苦了。”
重庆絮叨着,狠狠瞪两人一眼。一瞪之下气氛轻快了许多,长沙带头哈哈一声,三人便大笑出来。凝在他们之间似有似无的芥蒂,也随之消散了。
11月7日的清晨,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将苏联首都染成冰雪世界。街道是雪白的,克里姆林的宏伟宫殿是雪白的,整齐陈列在红场上的坦克、大炮和汽车也是雪白的,连肃立在列宁墓前的指战员们的双肩和后背都蒙上寂然雪色。
一阵寒风袭来,莫斯科下意识地裹紧粗呢斗篷,手指下滑拂过腰间托卡列夫□□枪套,才稍觉安心。他抬眼望向上空,仍断断续续飘着细雪,并无纳粹敌机的影子。站他身边的朱可夫将军说:“请您务必不要担心防务问题。两个空军师在守卫红场的天空,阅兵期间,绝不会有一架轰炸机飞到我们头顶。”
“我没有担心。负责本次防务的是您,我怎会怀疑呢……将军,感谢您为列宁格勒所做的一切,我本该在您回来的第一时间就向您致敬的。”
“您过奖。那座伟大的城市虽说击退了第一波攻势,可还是被围住了……虽说方面军尽了最大力量,他还是不得不面临一场漫长战役,我做得远远不够。”
“这是他和他的人民必须捱过的一关。”莫斯科简短地说,“我们只有为他祈祷,再做好分内的事。”
这时,第一书记登上列宁墓上的讲台,全场屏息静气,两人的谈话也告一段落。官兵们并不知道,他们目光焦点的这褚红色的先烈墓中空空如也,列宁遗体早沿着西伯利亚大铁路越过乌拉尔山脉疏散到秋明,以便在安全的腹地继续佑护他一手建立的祖国。莫斯科也在8月的联席会议指名秋明和新西伯利亚,交待他们万一不测,他们可能成为新的卫国战争中心。那两人都只是少年,听过交待面上虽浮现出惶惑但全无惧色,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叶卡捷琳堡)更张开双臂,将他们拥入怀抱:“基辅也许回不来了,可你俩还有我这姐姐在啊……我会始终支持着你们!”
是的,基辅已经回不来了,列宁格勒也失去音信。那天在国防大楼的会客厅,他说过“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随后轻笑着补上一句:“他们元首说,要把我从地球上抹掉……”
这合该是怎样疯狂的憎恨,到不能容忍一座城镇在世上的存在?然而列宁格勒眉眼淡然,似乎满不在意,莫斯科虽讨厌过他这轻佻模样,此时心脏却因疼痛抽紧了。列宁格勒,他以这不十分情愿冠上的新名称,悟出了属于自己的命运。
“彼得……”他用微微颤动的手指从衣领上解下肩章,塞到弟弟手心,“你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你不害怕死亡,只是憎恨带来死亡的敌人。你憎恨,也只是因为你爱着人民,爱着你我自打有记忆起就注视并守护着的人们的生活。”
列宁格勒左手覆上右手,包紧肩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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