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凤被她反手握着,自下而上从封郁左肋蹭过。
鸾凤是何锐利,剑锋过处,只见粹白衣料被豁出一道大口子,从雪白pò_chù隐约可见封郁的肋间被划出五寸长的一条血线,在脂玉一般的肌肤上留下细细痕迹。初时几乎无法分辨,然而只片刻后,鲜红的血液好似为突如其来的出口欢呼雀跃,迫不及待地奔涌而出,刹那间已将封郁的粹白衣衫晕红了一片。
莲兮看着封郁肋下血液飞涌,一时愣神,忙将鸾凤收入掌中,拿手去捂他的剑痕伤处,一面抬起头,焦急地质问道:“你又疯了?为何不闪不躲?”
她这才在微黄的光色下看见封郁的面容。
那副淡淡眉眼间的神情竟与她在潭上倒影所见,自己的神色,有几分相似。
那日榕树树须下,封郁亦是以这样的面容仰靠着,他分明也想多看几眼金翅鸟,却总是假作瞌睡闭上眼去。
当他二人坐在日光下的枝头,遥遥望着金翅筑巢时,莲兮心中被牵挂所填满,封郁心中亦被不舍不忍所纠缠。
他,果真是如此的吗?
封郁的鲜血从她的指缝溢出,流淌过处留下滚烫的痕迹,让她失去温度的指尖瞬间暖和起来。
他提手将她兀自高举赤翎的左手拉下放在胸前。
她只觉双肩被从后面向前轻轻一送,下一刻全身皆被封郁控在怀里。
“我便疯了……又及你几分?”封郁的下巴顶着她头顶,微微一动说道。
赤翎尤被她捏在手中,夹在她与封郁的胸间,散发着融融暖意。
“我曾说过,找你随我一道,只因许多事非你不可。你今日可有些许明白?”
莲兮捂着封郁的剑口,缓缓说:“你卦数当真了得,我有时真恨你为何总能预卜先知,既然早能猜透人事,为何还要将人心玩弄掌间?”
话音未落,只觉封郁将她怀抱得更紧,让她生出一丝疼意。
封郁在她头顶说道:“我曾因卦数通天无人能及而自鸣得意。纵使如此,还是令心爱之人生生在面前死去。从此我虽演卦,却再不能尽信掌间卦数……”
“事在人为,莲兮你可懂?戏子循戏文而演,命中之事却并非注定不变。今日司霖将命中赤翎相赠,并非是命运令他如此,而是你与他心意相通。若有命运一说,我不过循着命运将你领到了司霖的面前,成全上一世司霖心中所梦。”
金翅散尽,潭边萤光飞舞,幽光美丽太过,令莲兮不能直视。
她在封郁怀中闭上眼,轻声问道:“你却为何要逼我取翎?你可知赤翎虽在我手,却让人心如刀绞,好似……好似是我夺去司霖的性命一般。”
“我只知若是莲兮,必会拿着真正的赤翎归来……”封郁将额头轻靠在她的肩上,过了许久才说:“原是我对不住你。”
莲兮向封郁挥剑时本就没有使出全劲,更不似与孟章神君缠斗时那般,将龙真缠绕于剑尖之上,直接洞穿对方神元。封郁肋下的伤本不过是普通划伤,以他上仙之体,稍一提起神冥便能迅速愈合伤口。然而莲兮右掌之下,封郁的伤口却一丝修复的迹象也无,滚烫的鲜血仍在汩汩往外直淌。莲兮将体内神元汇去右掌,为封郁运气疗伤,却被他猛地推开身子。
“你方才着魔一般舞剑胡闹,体力早就透尽,这一点小伤我自己来便好。”他说着匆匆背过身去。
望着封郁的背影,莲兮始终觉得有一丝古怪,莫非是是他神元有损?几日前还分明是好端端的。
她正要开口相问,忽见天边云端三五成群降下好些人来,皆落脚于潭畔草地之上。来人虽高矮胖瘦不同,却都身着青黑色短衫,腰缠月白素带,头带一副云纹浮雕青龙面具。
那群人稀稀落落站在潭水另一侧,将负伤仰躺在那一处的孟章神君围在中间。
莲兮见状扬声问道:“可是旭阳宫中之人?”
对岸众人中领头的男子将青龙面具揭在一边,朝莲兮这边躬了躬身说:“我等正是东方旭阳宫,孟章神君胧赫座下八行者,敢问尊驾真身名号。”
莲兮也不屑遮掩,脱口便说:“本尊名号东莲,边上的是郁天仙尊。今日你家主子是被本尊所伤,刀剑无眼,你几个先把胧赫抬回去,他醒来若有不服,便叫他尽管回来接着找本尊切磋技艺。”
“原来是莲公主和郁上仙,我宫中主人近几日都不曾回宫主事,我等也是循例下凡来寻他,现在既找着了,这便带他回旭阳宫去,其他琐事,待我家主人伤愈再自作定夺,”青龙八行者的首座又深深对莲兮二人作了一揖,道一声:“告辞。”
那黑衣素带的八人前拥后簇,扶着孟章神君腾空而去。
眼见孟章神君被人扛肩提腿好不狼狈,莲兮心中也生出几分好笑。胧赫修仙,亦是走的化龙一途,虽自小师从上一任孟章神君沁洸,却也拜她父君龙王老儿为授业之师,求学过修炼龙真的要诀。
莲兮那时不过千余岁,初次与胧赫在东海邂逅,见他虽是男子,却生着一双比女子更加绮梦迷蒙的凤眼,本想与他亲近言语几句。不想他张嘴便出言不逊,字字句句专为挑衅而来,惹得莲兮怒发冲冠,拂袖而去。从此她便与胧赫两相看不对眼,每逢与他见面少不得干戈相向。胧赫一方青玄角弓,虽也百步穿杨,劲道蛮横,但无奈在短距中与莲兮一双对剑抗衡,挽弓引箭的临风俊态全使不上手。数十次比划中,他都只得任自己被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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