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变得尤为的长。虽说今日一战,两胜两负,众人的情绪却无比高涨。席间纷纷讨论着今日的种种见闻、体会,久久不愿离去。
水灵烟在一旁听着,心情却难以平复。想到白日里见到的几场比赛,自感平生第一次见识,自感精彩无比。但一想到手中的长剑,却忧心四起。
她终于按耐不住,悄然离席。
再次回到住处,不知是哪里觉得不对劲,她的心情始终难以平复,一颗心砰砰乱跳。这其中是着急、兴奋、焦虑、担忧,都可以说得通。她踱着步子,不停在园中来回踱步。
这样下去可不行,今晚如不能好好休养,明日如何一战?
于是走向院中梅树下,将长剑放在一旁,照旧盘腿而坐,默念经章。她如今早已习惯了这棵梅树的样貌,枝干漆黑,杂乱无章,又不曾开花,却倒也是一种陪伴。
夜至,漆黑无边,只有一轮残月像一边铜镜镶进巨大的黑幕。天地静寂,虬蟠的梅树下,只有一个少女独自端坐。
丛草依然葱绿,秋风不时扫过,在风中低眉摇晃。
湛青色的长剑兀自一旁,不声不响,与丛草相融,又不似丛草幽绿。
水灵烟默完经章睁开双眼,心情一片舒畅。方才忧虑不知不觉一扫而空,眼前景色也变得另番别致。
当日羽叔弥留之际提着一口气,没有别的交代,只道了这本经书。现在看来,这经书总在她心烦之时,让她平复一颗烦乱的心。
还有羽叔提到的香囊?
她手置于领口摸索出一根红绳,红绳上一颗坠子露出。那坠子形如一滴水珠,杏仁大小,在月光下晶莹透亮,毫无杂质。
当日,水灵烟在璇水潭旁终于趋使动那石坑中之水,却被溅了一身的水。那个她随身携带的香囊也被溅了个透,当下她便将香囊打开。没想到里边竟不是香料,而正是眼前这颗纯净透亮的水珠。
回到住处,她便用了一根红绳缠缚,系在脖上。原本这水滴清透冰凉,接触到肌肤之后却也变作和人的体温一样了。
水灵烟端详了一会儿,又放了回去。见天色已晚漆黑一片,便想起身回屋。她从树下站起,抖了抖衣衫便朝房门走去。
刚走出几步,突然觉得手中空荡荡。转身朝树下望去,那柄湛青色的长剑还在树下。
她突然心念一动,运气于右手,右手顺势向前一伸。那柄长剑依旧静静沉睡,躺在树下。
水灵烟并没有将右手放下,反而将真气全运于手中,那光芒大盛,瞬间照亮了黑夜。她专注的凝视着树下,奋力一注。
只见原本安静的长剑微微颤抖,来回摇摆,发出“噔噔噔”的声响。便只一会儿,长剑又归于平静。
无奈之下,水灵烟走近树下又反复试了多次,都毫无用。她长叹一声,弯腰将其拾起,回屋养息去了。
第二日,众人先去观战李茂。李茂虽平日不多言语,在台上却显示出一股霸气。对手刚开始还处于观望的状态,后来发现,李茂急于冒进不懂回防。加上李茂脾气焦躁,不懂退守,因而输掉一场。
接着是风一栚,对手起初步步紧逼,他只是左闪右避。众人只等他如何进守,却还没等反应过来,对手便被他一剑挥到台下去了。
下午终于等到水灵烟上场,潜首峰上的弟子都赶来助威。
金诵山道:“小师妹,你看师兄们都来给你加油来了,怎么样,二师兄对你不错吧?”
晨露道:“灵烟,不要紧张,一会儿你就尽力发挥……”
郭墩看着她手中的长剑,语重心长道:“小师妹,定要万分小心,上台之后得处处留心。不要看你六师兄比得如此轻松,场上却是步步杀机。”
郭墩向对面人群望了一眼:“师兄方才看见,一会儿要与你比试的那个师姐,眼神颇有些厉害。虽说点到为止,你也得打起精神来,见机行事!”
水灵烟认真听完这一番叮嘱,点点头:“嗯,我知道了,大师兄。”
她低头看着脚下,又将手中的长剑紧紧握住,思忖了片刻。她突然转过身,望向一旁。
宋省正端着剑虚空比划着,舞了几下,便不时与一旁的风一栚交谈,似在讨论招式。
“申时已到,请参赛者上台!”
一声长音将水灵烟思绪拉回,转身望向高台。只听对面人群中一女弟子声音嘹亮,“来了!”
声音没等落下,高台上赫然便飞来一年轻的女弟子。台上女弟子昂首阔视,眉峰高挑,眼神闪亮透出锐利,一副英姿飒爽。
过了片刻,高台另一侧始终无人上来,众人不禁疑惑,都探头张望。
“请另一位参赛者上台!”只听三位高坐上的长者低头讨论,轻声互问:“师兄,另一位弟子呢,唤作什么名字?”
“水灵烟,弟子水灵烟请上台!”
高台上的女弟子怀抱双臂,嘴角上扬,轻笑出声。女弟子向另一侧台下望去,一个小弟子在台下探出头,双手搭在台上,正在往台上使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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