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苏醒继续逗弄方晨,他必须将他从自责自怨的情绪中拉出来。
“谁吓得哭鼻子呀——”方晨终于笑了,长睫上还挂着一颗晶亮的泪滴,“……我……我是没想到……”方晨猝不及防中,听到苏醒的提议,当真高兴得晕头转向,“——还有,谁以后会改主意呀?!”他瞪了苏醒一眼,有点埋怨,“——再说了,你分我的身家,我就不会分你的呀?”他又咧嘴笑了,这忽悲忽喜,瞬息万变的神态看得苏醒心里麻麻疼疼,酸酸软软,
“我那点子产业可没法和方氏比——”苏醒揉揉方晨的黑发,低头在他唇上印上一个轻吻。刚要抬头离开,却被方晨的唇舌吸住,舔舐纠缠,
“……你……这……乌鸦嘴……”他的舌头忙碌地搅动着,勉强说出的话,全都凌乱地丢在了苏醒的口中,“……还……没结婚……就想着……变卦……”想起苏醒对他的戏弄,方晨一气,舌头捉住苏醒的舌,缠住猛力吸吮,
“……唔唔……”苏醒吃痛,又被夺走氧气,不禁喘息着低哼起来。随着心上涌起的情潮,苏醒松了口气,方晨终于从患得患失中解脱出来了。他仰靠在床头,搂着方晨,
“好了,好了,不要担心财产了,我们可以搞个婚前协议,把一切事项都写得清清楚楚,比如:你每天必须和我做几次爱;每次必须持续多长时间——”还没等他罗嗦完,方晨已经以吻封缄,堵住了他的嘴。
“……嗯嗯……唔……”
到底是静养有益健康,还是运动?这是一个深奥的课题!
夜阑人静,苏醒拥着最心爱的人,做的却是最苦涩的梦。意识被梦神剥夺了发言权,眼睁睁地看着苏醒在梦中被推回到七年前。
七年前的那个大年初一,在举国欢庆春节,家家辞旧迎新之际,苏醒在南山,劲风中,与母亲诀别!
他拎着旧旅行包,怀里揣着珍藏的妈妈的一点骨灰登上飞往韩国汉城的飞机。由于是联航,他在北京出境时就已经完成了整个飞行的登机手续,在仁川机场他需要做的就是前往另一个候机厅等待飞往悉尼的航班开始登机。
苏醒踌躇地随着人流慢慢前行,他抬头看着指示牌,忽然下了决心,毅然转身跟着转机的人群走向另一个方向。他原本的打算是先飞去澳洲,但不与靳远然联系,但转念想到方氏无所不在的势力,以及靳远然和方国生,靳阳的关系,觉得无论如何不能冒险,苏醒咬住嘴唇,干涸的嘴唇已经破裂了,有丝丝咸腥的血滴渗出。
苏醒来到办理转机登机手续的服务台,掏出钱包,那里只有从马来出差回来时剩下的四百美元,他仔细地数着那几张绿色纸币,好像希望他的手指能变出魔术。正在极度郁闷时,听到柜台处传来一个男人焦虑的喊声,苏醒凝神听着,忽然笑了,他走上前,轻轻拍拍那个正在和售票人员发火的男人,
“我有一张飞悉尼的机票,可以让给你,”那个中年人听了,疑惑地看着苏醒。
“我们去那边谈吧。”苏醒指指不远处的长椅,这漫长的一天已经使他精疲力尽。
苏醒和中年人在长椅上坐定,才了解到他是一位日本人,已经办了登机手续准备飞往英国伦敦,在候机时接到亲人电话得知移民澳洲的父亲突然病故,急需他赶过去办理丧葬事宜,于是,他才和售票处的工作人员发生争执,她们坚持今天飞往悉尼的机票已经售罄。
苏醒灵机一动,——英国,那是方晨呆了六年的地方,如果能去那里,感觉似乎离他近了一些,苏醒的心钝痛着,
“先生,真是太巧了,我也是临时有事要转飞伦敦,但苦于买不到机票,不如我们交换,我用你的机票飞伦敦,而你用我的飞悉尼。”
中年人细想了一下,咧嘴一笑,“呃,这还真是一个好主意!”
于是,十一个小时后,苏醒在伦敦希思罗机场办理了出境手续,处境时,移民官的章啪地一声敲在他的海外侨民护照上,“祝你旅行快乐!”那个印巴女人看着他笑了一下。
苏醒低头看了一眼护照,——三个月,他可以合法停留三个月。他没有托运行李,直接拎着小旅行包走出到达口,望着外面熙熙攘攘迎候亲友的人群,苏醒牵了一下唇角,这一生,都不会再有人热切地盼望,等候他了,他将独自来,再独自走!
苏醒坐上地铁来到位于伦敦西三区的一条街道,他记得到英国留学的同学曾告诉过他,这里有大使馆文化处开办的一个招待所,专门接待来英的中国学生,学者。住过的都叫它‘五十一号兵站’。
当他凭着记忆,找到那栋建筑,推开大门走进去,发现里面光线暗淡,沉郁的空间里散发着年久失修的霉潮气息,接待处里坐着的男人冷淡地看了他一眼,
“找人还是住宿?”
“住宿。”
“护照。”
男人接过苏醒递过去的护照翻看着,又抬头审视着苏醒,啪地一声,他将护照扔了出来,
“我这里只接待中国大陆的,你不能住。”男人不再说话,又扭头看起了电视球赛。
苏醒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他的钱包里有一张信用卡,靳远然寄给他的,他确定这辈子他都不会用。还有在机场换的二百三十镑,他知道这钱无法维持他三个月的生活,至于三个月之后会怎样,苏醒不敢想。
“……您……您能不能通融一下……让我住几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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