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儿读的是那一部分?」
「是第二卷,陛下!」突然,有一个小人儿,端着一个漆盘,上头盖着一块黄绫,贸然地闯入进来。
「哦,是吗?」淳于炆并没有怪罪,只是觉得奇怪,什么时候夜儿身边,也有孩子作为童仆了。
煌夜自小就与大人打交道,他训练出来的那些个骑兵,年龄可都比他大多了。
正因为如此,淳于炆多瞧了几眼筵席下的童仆,但是他俯首低眉,根本看不清容貌。
「不得无礼,进来需要通传!」煌夜厉声道,接着又向父皇请罪,说自己管教不严,请求降罪。
淳于炆自然没有生气,只是笑着说,罢了罢了,你到底还小,不能太为难了你。
但煌夜依然说是自己的错,会回去认真反省,并继续诵经斋戒,直到秋猕结束为止。
淳于炆有感于他的诚心诚意,便恩准煌夜回去了,之后的宴会,歌舞奏乐都停了,只是听昆虫蛐蛐儿的叫声,倒也显得清雅……。
※ ※ ※
煌夜带着童仆卫卿,急步行走,避开众人,来到僻静的小道上。
「你从哪儿找来的《楞严经》?」煌夜忍不住问。卫卿来到这里,没有几日,怎么会结识随皇帝出行的高僧。
这些珍贵的经文一般都放在僧侣处,不会轻易外借,不得不说,煌夜没想到卫卿会有这等能耐。
「殿下,请您不要生气,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卫卿低着头,拉开了盖在木盘上的绸布,里头居然空无一物?!
「呃……」连煌夜也惊呆了。
「我不放心您的伤,就跟着您去了,在外边听到皇上询问您经书的事,正巧有几位公公在收拾餐盘,我就偷偷拿了一个盘子,一条黄绫冲了进去……」
「这可是欺君之罪,你不怕皇上要你把经书呈上去,给他看吗?」
「这……我没想到,我只是想着给您解围。」卫卿有些慌了,说不定弄巧成拙,反而害了煌夜。
「呵,也算是解围了。」煌夜却笑了笑,「你的胆子,比你的人大多了。」
「嗯?」卫卿不明白煌夜的意思,抬头看着他。
「你以后就跟在我身边,伺候我罢。」煌夜看着他,卫卿比他矮了足足一个头。
「是!」卫卿开心地说。
「不过这种事情别再做了,你这条小命可不够赔的。」煌夜伸手,想要抚摸卫卿的头,卫卿却「啊!」地叫了起来。
「您在流血!」卫卿赶紧抓住了煌夜的手腕,「我给您看看。」
「等回去再说。」煌夜立刻收回了手,为什么想要抚摸卫卿的头呢?他长得是很可爱,性格也讨喜,但到底是个男孩,而且身份低微。
煌夜的心情突然变得有些乱,于是大步走在前头,卫卿赶紧跟上去,一路上,两人都不再交谈一句话。
※ ※ ※
回到营帐,在太监的操持下,煌夜再次沐浴更衣,鲜血将衣袖都染红了,卫卿在收拾衣裳时候,心痛得说不出话。
「把它烧了,别给任何人看见。」煌夜叮嘱道,他不想被大皇子知道,他受了伤。
「是。」卫卿领命去了。
膳房的使女见少主子伤势不轻,就想炖一些鹿肉,给补补身子,可是香喷喷的肉汤都熬好了,煌夜却拒绝食用。
他已经「欺君」了一次,不想再隐瞒父皇,说了斋戒到大典结束,就必须信守诺言。
卫卿看在眼里,很担心,但也无计可施。只能把放冷的肉汤给端了出去。
等再进帐时,煌夜已然入睡,卫卿替他掖好被子,吹灭了油灯,依旧是盘腿坐在软塌下方,进行值夜。
「要是我也会武功的话,骆德大哥就不会死了。」回想白天发生的事,卫卿竟然不觉得害怕,只是想着要是学会剑术,就能好好地保护殿下。
这种心情太迫切了,以至于他后面做梦,都梦见在校场学刀枪功夫……。
第二天清晨,在煌夜起身时,卫卿能够及时地把外衣递给他,没有再睡过头。
「殿下,要进膳吗?」待煌夜洗漱、更衣完毕,使女恭敬地问道。
「嗯。」煌夜点头,两名太监、四名使女,就忙乎开了。
虽然只是早点,但也丰盛异常,有菜心面条汤、冰糖莲子羹、百合绿豆粥,还有四碟酱瓜、花生、杏仁、蜜饯。
清一色皆是素食,煌夜并不要求宫婢们跟着吃素,但他们哪敢主人吃素,自个儿吃荤,就也跟着斋戒了。
煌夜用完早膳,就要穿着铠甲披风,卫卿负责准备好铠甲。
这是一套上好精铁打造的银白铠甲,甲身薄软贴身而又极为坚挺,甲叶一摩擦,便发出清脆的振音。
卫卿整理好甲身、甲袖、甲裙,再一一给煌夜穿上,带子全是皮革质地,他费了好些力气,才把纽带绑紧。
「穿好了,殿下。」卫卿说道,已是满头热汗,但看着煌夜充满着威严的模样,心里喜不自胜。
煌夜看了看他红彤彤的脸蛋儿,什么话也没说。
尔后,煌夜带着随侍的卫卿,去看望了昨日中毒的骑兵,他们都解了毒,躺在软塌里,有老军医侧立照顾。
一直以来,跟着煌夜出生入死的九名骑士,在精心的照顾下,气色显然好转许多,他们看到殿下百忙之中,还来探望自己,人人感动得拭泪,唏嘘不已。
接着,他们又听到骆德牺牲的消息,气愤地挣扎起身,说要去报仇雪恨!
「好好歇着,留得青山在,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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