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我火工头陀死都不怕,区区这点疼,又算得了什么?”火工头陀很硬气地说道。
一天后。之前还硬气如铁的火工头陀却是软成了一根面条。他全身都被汗水给浸透了,像是刚从水中给捞出来一样。要知道现在可是寒意颇重的深秋!可见他之前承受了多大的痛楚!
“好了,你全身的骨骼已经被我重新接好了。能不能好就看你的造化了。”段明辉很粗鲁地将他身上最后一处错位的断骨捏碎,接好,拍拍手道。
火工头陀口衔木棍,双目圆瞪,死死地看着他。
段明辉突然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口中道:“你说,你在这谷底都生活了这么多年,我现在要是将你这样丢在这里,这谷里的鸟兽虫蚁会不会来咬你?不行,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好玩了,我们得试验下。”
他说完,竟真得就这样走了。
火工头陀眼睛圆睁,随着他的身形使劲地移动。这却是他全身唯一能动作的部件了。不,错了,他喉间还能发出低沉的咕噜声,不过被口间的咬齿棍挡着了,除非离得极近,否则是没有人或动物听见的。
半个时辰后,已经有一窝蚂蚁,两群不知名的飞虫在他身上撕咬啃食起来。万蚁噬心,那感觉没经历过的人是绝对无法想象的。
又一刻钟后,满地的落叶中响起一阵沙沙声。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火工头陀很熟悉这声音,这曾是他最喜欢的加餐的信号,现在却成了他催命的信号。
一条吐着信子的无鳞蛇爬了过来,因为天冷它的动作很迟缓。事实上如果不是食物的味道刺激到了饥肠辘辘的它的话,它现在还在冬眠。谷底食物匮乏,难得有这样好的食物,冬眠这种本能也不是不能往后放放的。
无鳞蛇爬过火工头陀的胳膊,朝他的面门游来,爬过他的脖子,爬上他的脸颊,最后在他的鼻孔处停了下来,因为在这里它感受到了一点暖意。被这点暖意吸引,它开始慢慢地向这两个冒着热气的小洞靠近。可是洞口有两个,选择左边那个还是右边那个呢?蛇头晃动着它犹豫了起来。
火工头陀呈斗鸡眼地死死盯着停在鼻孔前的那条无鳞蛇,如果是平时,这是他最爱的加餐,甚至连火都不用,直接捏死,丢进嘴里就能大快朵颐,吃个痛快。但现在他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被它穿入了自己的脑中,将自己的脑子内脏吃个干净。
那蛇犹豫了半天,终于选择了左边的鼻孔,身体游动就准备转进去。
“小子,你他妈要再不出现,我就要诅咒你了!”只能在喉间嘀咕的火工头陀在心里大骂道。眼见那蛇儿就要穿入他的鼻孔了,却突然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提开,一荡,不知道给甩哪去了。
“好了,当初我让我受的那罪差不多也都还回来了。我这就给你治疗,接下来能不能好,就真得要看你的造化了。”那孽徒的声音响起,同时一阵温暖的力量注入火工头陀都快要冻僵麻木的身体。全身的骨髓痒痒的,很是难受。他却大喜,因为粗通医理的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口中的咬齿棍被取了出来,然后又被滴了一点不知从哪弄来的水。他大口咽下,只觉得身心都得到滋润,就像是干涸的田地迎来了一场及时雨。
身体的舒泰带来精神的放松,不知不觉中他竟睡着了。
“扑通通——扑通通——”两声重物坠地的声音将他从睡梦中惊醒,他本能地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等他站定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站起来了,我居然站起来了!哈哈,我的胳膊和手也好了,那小子你在哪?我要谢谢你,好好地谢谢你啊!”火工头陀手舞足蹈大喊大叫道。
“张公子,你听到了什么吗?小昭好怕——”山谷的那一边,一个娇柔柔的女孩的声音响起。
“没事,这么高我们都没摔死,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用怕,我张无忌一定会保护你的!”另一个文弱没甚底气的男子的声音安慰道。
可惜段明辉昨晚治好火工头陀后就离开了,不然一定会感叹一声:哎呀,杰哥,真对不起,把一个刚痊愈正憋着气准备找你师公算帐的火工头陀留给你了。你就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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