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康宁蒙把头转向叶灵运,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叶灵运下巴挑了挑停滞的沙漏,不肯松口,“沙漏坏了,这个军功章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
言下之意,两个人谁也脱不了干系,要赔钱必须一人一半。
“人与人之间为何要相互伤害?”康宁蒙含冤带怒。
“抱歉,你家主上也不想这个样子。”叶灵运掩面,他是真的很心疼钱,那些已经离开和将要离开他钱袋的钱。
不过与此同时,他也寄希望于康宁蒙,希望有些坏水但不满一肚子的康宁蒙能想出个主意让两人既不破财又能免灾。
果然,康宁蒙狡黠,“主上莫慌,我有一计,偷天换日,以好充次。”
“蒙蒙,说人话!”
“就是我们偷偷去搬其他房间好的沙漏替换掉我们房间坏的沙漏,只要不被人撞见,岂不是神不知鬼不觉?”
叶灵运觉得康宁蒙简直坏透了。事不宜迟,还不赶紧去搬文越房间的沙漏!
☆、三十六.吊唁谢父
三十六.吊唁谢父
谢无涯虽拜丁贤门下多时,但并无功名在身。谢无涯的父亲也只是区区布衣非达官显贵。
之前已有几个官员朝谢无涯打过招呼,勒令谢无涯不得高调办理父亲的丧事,一切必须从简,也不得向他人提及父亲的死因,更不能污蔑余运川与此事有干系,否则他们只好得罪谢无涯死去的父亲,叫他死后都得不到安宁。
根据他们家乡的习俗,入殓前要行淋浴礼。
谢无涯替父亲的尸体沐浴时,用勺子从盆中舀水往尸体头上、身上浇洒,动作轻柔,但是手却一直在发抖。
他用细葛制成的稀巾细细擦拭父亲,母亲在此期间已经哭晕过好几次,幸而得妹妹在一旁搀扶才没摔到地上。
淋浴礼礼毕后,谢无涯为父亲裹上生前舍不得穿的一套衣裳,待合棺后,强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痛痛快快的流了下来,不知不觉,满脸都是泪痕。
谢无涯披麻戴孝跪在父亲的棺材前,痛哭流涕,不能自已。
出乎意料的是,来为他父亲吊唁的人很多,除了他的同门,还有形形色色他不认识的人,看打扮也是普通的市井百姓。
文越其实也来了,他在门外捂着腰占了老半天,还是没有进门的勇气。
不久前,他眼睁睁看着一条性命消失在他跟前。他和那些吊唁求心安却没一个在那时挺身而出的人一样,都算是间接害死谢无涯父亲的帮凶。
一想到这,巧舌如簧的文越就难受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康宁蒙与叶灵运也在吊唁的人当中,一脸肃穆哀痛。
康宁蒙知道,这大概是叶灵运最痛恨自己无能的时候。
因为没有交情的缘故,吊唁的人来的快去的更快,灵堂空荡荡的,只剩下跪着的谢无涯一家和从头到尾都没发一语的叶灵运康宁蒙两人。
丁贤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这在康宁蒙与叶灵运的意料之中,况且,这种时候,谢无涯也不一定有精力关心谁到场,谁没到场。
古柏同最后一批人到达灵堂,其中不乏旭阳城几个主事的官员,不知是不是假借吊唁之名行龌蹉之实。
康宁蒙和叶灵运要走时,阴沉的天空雷声隆隆,下起滂沱大雨,密集的雨点纷纷打向路上往来的行人。行人们猝不及防,被淋成落汤鸡后,四处逃窜。
暴雨仿佛连续不断的幕布,将灵堂内与灵堂外阻隔开来,划分成两个世界。而康宁蒙正踩在这两个世界的分界点,何去何从,自己也拿不定主意。
“又没带伞?”古柏的声音醇厚依旧,在他耳侧响起,“需不需要我送你回去?”
康宁蒙习惯性地往声源处望去。
古柏待他如同平常那样,从不声色俱厉,也不生气,温温和和,就好似完全不把他那次的无理取闹放在心上。
康宁蒙内心挣扎要不要就顺着古柏铺好的台阶下的时候,叶灵运插了话。
叶灵运总是在不该插话的时候硬要挤进来体现自己的存在感,他把手搭在康宁蒙肩上,亲昵非常,“不牢太傅费心,我也带了伞,会把送蒙蒙回去的。”
古柏是那种即使不高兴,也很少把情绪写在脸上的人。他笑道,仅说了一句,“这样也好。”便离开。
这胸襟,这肚量,这份忍耐力,怎能不叫人佩服?叶灵运边感慨边撑开自己的伞,然后发现自己的伞像是被虫蛀开了一个大洞,康宁蒙巧合能从那个大洞里瞧见古柏消失在雨中的背影。
康宁蒙看看雨,担忧道,“主上,你说我现在还有机会把太傅叫回来吗?”
叶灵运收起伞,也看了看雨,答道,“依我看,并没有。”
康宁蒙与叶灵运两人加上一把破伞老老实实躲在屋檐下躲雨,虽然此举并非两人所愿。
灵堂里哭声渐息,却因为雨点急促下落发出声响的关系,没让人感觉到死寂。
“鲁大夫有没有告诉你那刀锋上沾的是什么毒?”叶灵运突然问道。
康宁蒙沉吟,“见血封喉。”
见血封喉是一种极为霸道的毒药,无需你口服或者涂抹在伤口处。即使你四肢健全,只要碰触到它,就会中毒,若抢救不及时或者触及伤口,则药石罔医必死无疑。
而谢无涯根本买不起这类珍贵毒药。
要知道谢无涯一家上下连给他父亲买一口好棺材的钱都凑不到。最后还是靠谢无涯的妹妹与城西一富家公子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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